此时我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也许就是和体内鬼物交流的感觉！
但还没等我和他多聊两句，一阵灵魂地抽离感瞬间袭来！
我眼前一黑，先前所有不适的感觉烟消云散。
等我缓过气时才发现，正前方的残甲缺少支撑，已经散落在地。
与此同时，除了张副官还在我身边发愣，其他的鬼物都消失了。
我咽了口唾沫询问道：
“张副官，他们…他们都走了么？”
张副官猛然回过神，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淡淡地回应道：
“都…都走了，不过李郎中……我想问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济世医馆的鬼医，这就是我的身份。”
张副官显然不相信，他摇了摇头：
“不，你这是在养鬼！我见过……我见过……”
他后半句话，语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看出他好像有心事，我也就没再隐瞒，直言道：
“不错，我会养鬼术，但以我现在的本事，根本驾驭不了高级的鬼物，说白了，我和将军刚才只是相互约定而已。”
张副官缓缓点头，认可了我的解释。
随后他直起身子，表情有些怅然若失地说：
“如果是你，我愿意投胎，但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我闻言一愣，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把话题扯到封身养神上了？
以前我不是没有问过他，但得到的都是推脱和搪塞。
现在只不过是和无头鬼达成约定，他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难不成这里头有事儿？
张副官如果真心愿意封身养神，对我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但在此之前，我先得了解他的心愿是什么，于是我问他：
“张副官，医馆的规矩不用我多说了吧？我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
“我知道……”张副官点了点头，然后拿出半张照片说：“玉婉……这个名字你还记得么？”
“记得，赵玉婉，柳灵和我说过你俩的故事。”
张副官看着照片惨然一笑，无奈道：
“这辈子是我对不起玉婉，所以我想在投胎前，见她一面。”
这事儿讲道理，有点儿棘手。
我记得当时柳灵和我说起他们俩的故事时，她不太愿意说赵玉婉的死因。
其实战乱年代都是这样，人命是最轻薄的，说没就没。
之后我也没问过柳灵，所以无法确定赵玉婉有没有投胎转世。
假如赵玉婉已经投胎转世，那要找她比大海捞针还难！
我不敢托大，只好恳切地说：
“张副官，我不敢保证赵玉婉有没有投胎，如果……”
可不等我把话说完，张副官就打断了我：
“她还在……我知道的，而且她就在青城，只不过她一直都不肯见我。”
“嘶……只要在的话就好办，大不了我让柳灵帮着说和说和。”
张副官悻悻一笑，有些疑惑地问：
“那个小蛇妖？她肯么？”
“放心，我和她现在睡一个屋，枕边话的杀伤力，你懂的。”
“果真？！”张副官眼睛一亮，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肩膀。
我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给他吃下定心丸。
之后张副官再没多说什么，直言在投胎前，也愿意帮我保护医馆！
听到这话，我心中大喜过望，不禁暗道，这一趟真可谓是收获满满！
但事儿还没完，陈婆的委托和张浩的悬案，两件事我必须打听出些线索。
我一边收拾地上的残甲，一边问张副官：
“张副官，有两件事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不必客气，直说就是，老子在三河沟的名声可不是盖的！”
“其一，我想你帮我打听一个姓陈的鬼的下落。”
张副官看着我，然后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讶异道：
“没啦？就一个姓？”
“噢，他是逃难过来的，当初被征兵，然后死在了三河沟。”
“呃……”张副官一脸无奈，有些为难道：“你这线索说了跟没说一样。”
我也知道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但不要紧，回头再去问问陈婆就行。
不过当我说起第二件事的时候，张副官却露出了一副无比忿恨的表情。
他告诉我，就算有无头鬼坐镇，三河沟也不是铁板一块！
其实每隔几年就会冒出几个不知从哪儿游荡过来的野鬼，想要吞并他们的地盘。
尤其今年，光架他都打了十来场，否则那段时间也不会成天去医馆瞧伤。
听到这些话，我有些惊讶地问：
“搞了半天，你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啊？”
“真不是我们排外，而是鬼也分善恶，有些天X的，心眼就是坏！”
对此我深表赞同，记得柳灵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随后，张副官表示，这两件事他可以帮我打听，但不保证结果。
我心想，陈婆父亲的下落倒还好，缺的只是关键信息。
但张浩这边儿是真麻烦，现在看来，他八成就是被鬼物给缠上了！
而且缠上张浩的鬼，应该就是张副官口中说的那种“天X的”鬼！
我暂时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就让张副官先别太声张。
事情商量完，我看时间也不早了，钱朵朵还在医馆等我，我便准备折返。
有张副官引路，不到半个钟头我就回到了大路上。
“行了，老子就送你到这儿，过几天我会去医馆找你的。”
“嗯，那你这些天留点心，还有，别打架了，万一见了赵玉婉，你这缺胳膊少腿的，像话么？”
张副官尴尬地笑了笑，并向我保证，这段时间绝不跟鬼干架！
告别了张副官，我便原路折返准备回城里。
可刚走上三河沟大桥时，我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不是我的手机，是钱朵朵的，而且打过来的还是个陌生号码！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接的时候，屏幕突然一转，再次出现了张浩的照片！
“窝草！”我被吓了一跳，差点儿把手机都给砸了。
我缓了口气，重新看了看这张照片，忽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劲。
首先是清晰度，总感觉照片比下午那会儿模糊了些。
然后就是张浩脸上的笑容，下午明明笑得很怪，但现在已经看不出他在笑了。
倒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鬼，好像把身子又朝正面侧过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