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回答说“是”。
可老鬼孙脸色却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甚至有些狰狞！
见此我也没敢开口询问，毕竟我真的不想招惹麻烦。
陈婆和柳灵都提醒过我，要我小心白老板。
我也知道，白老板她想要的，就是功德！
但关于江湖人的恩恩怨怨，我并不想参与进去。
说白了，只要帮爸妈成功封身养神，以后我换个地方开医馆不也照样能行么？
在我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把功德当回事。
还是柳灵眼尖，她比我先一步发现老鬼孙的情绪变化。
她拽了我一下，然后给我递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我当即会意，清了清嗓子询问道：
“老鬼孙，你和白老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老鬼孙瞪了我一眼，冷笑一声：“她是妖，我是人，不存在误会，但你一定要记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话音刚落，他深深地看了柳灵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眼神里的愤恨也随之消散。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柳灵被他这么看了一眼后，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毕竟她也是妖，老鬼孙这么说的目的，是想在点醒我的同时，也点醒她！
待情绪恢复之后，他才沉声道：
“罢了，以你目前的心境，还不适合学神字诀，等你功德小成再说吧。”
我点了点头，心想，反正暂时有封身养神和避六道也够了。
至于功不功德的，还得先看医馆能不能顺利经营下去。
紧接着，老鬼孙让我把白天买来的东西先准备好。
他先看了看神龛，随即让我把手放到神位上，问：
“把手放进去，看看有什么感觉么？”
我满脸疑惑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老鬼孙有些无语，扶额无奈道：
“就这资质，你是怎么学会封身养神的？算了，小蛇精，你来。”
见我不行，他只能让柳灵示范给我看。
他说柳灵毕竟是妖，对一些特殊气息的感触要比人敏感。
我看着柳灵把手放进去的一瞬间，她的小臂上竟然立刻就浮现出了青色的鳞片。
这时，柳灵居然比我还要惊讶，她瞪大眼睛惊呼道：
“李诊，你从哪儿淘来的宝贝？这可是供重华星君的神龛！”
“哈？重华星君是哪路神仙？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柳灵白了我一眼，表情像是在说“连这都不知道？”
可我确实没有听说过什么重华星君。
要是常见的灶王和财神这些我倒是听过，但什么星君之类的，那可就离我太远了！
这时，老鬼孙满意地点了点头说：
“小蛇精见识不浅，不错，这神龛原本供奉的就是重华星君，也就是木德星君！”
说着，老鬼孙让我摘下一片大叶榕的叶子，并在叶子上刻一个“李”字。
他告诉我，榕树聚阴招鬼，有贯通阴阳之力！
而刻有鬼医姓氏的榕树叶又叫“通幽符”，是避六道不可缺少的东西。
但通幽符的刻制有很多讲究，首先字体必须规范，而且不能破坏榕树叶的其他部分。
拥有越完整的通幽符，才越能让阴司鬼府听到诉求。
老鬼孙说，第一次无所谓，反正只是示范，所以我很快就把通幽符刻好，然后将其放进了神龛里。
这时，老鬼孙看着地上的几张皮草，沉吟片刻后对我说：
“既然是练手，就用灵性最差的羊皮吧，你把羊皮披上。”
我披上羊皮：“好，然后呢？”
怎料我话音刚落，老鬼孙就让我披着羊皮趴在地上学羊叫！
柳灵一听，当即没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我更是一头雾水，不是避六道么？怎么我还得先装畜生？
老孙鬼正声解释道：
“避六道，看得是你这一世在哪一道积攒功德，以后畜生也不用你来扮，懂了么？”
“噢，意思是让鬼来扮？”
“不错，只是你天资太差，所以才让你切身感受一下。”
我心里暗自吐槽，说话就说话，干嘛没事儿老数落我啊？
但毕竟都是为了爸妈和医馆好，扮就扮吧！
于是我趴在地上叫了两声：“咩~咩~！”
与此同时，神龛面前放着的香烛突然间熄灭！
随着一缕青烟升起，老鬼孙幽幽念道：
“幽篁独坐，波澜不惊，鬼门大开，恭请阴谕！来！”
只听“啪！”地一声，神龛木门骤然打开！
老鬼孙让我赶紧脱下羊皮，免得真的被阴司鬼差摄走魂魄。
就在我脱下羊皮的瞬间，神龛里竟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气体。
而那片刻有我姓的通幽符，也在黑气的侵蚀下，瞬间化作一堆齑粉！
下一秒，一只森然鬼手竟从黑气中显现！
看着地上的羊皮燃起了蓝色的磷火，我不禁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柳灵，她也皱起眉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一会儿，鬼手消失，地上的羊皮也被磷火烧成了灰烬。
老鬼孙淡淡道：
“好了，小楞种，把手伸进去吧。”
“啊？”我指着自己，看着神龛里的黑气，心里有些胆怯，继而询问道：“伸进去干嘛？”
老鬼孙瞥了我一眼，口气略带讥讽道：
“噢？连鬼药都敢喝，这就不敢了？那你还学个屁的避六道？动作快点儿！”
柳灵在一旁微微颔首，示意我没关系。
没办法，避六道是我自己要学的，就算是火坑也得往里跳！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把手伸进神龛。
可摸索了好一会儿我才发现，神龛里怎么空荡荡的，居然什么都没有！
而且黑气似乎只能阻挡视线，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作用。
这时，老鬼孙皱起眉，提醒道：
“仔细点儿，好好找找！”
闻言，我一寸一寸地寻摸，终于在摸到仍有余温的灰烬时，我好像找到了什么！
我猛地睁大眼睛，有些兴奋道：
“有东西！好像是张纸！”
老鬼孙踹了我一脚，催促道：
“喊个屁啊，找到了你倒是把它拿出来啊！”
“噢！”我一边答应，一边把手从神龛里抽出来。
只见手上确实多了一张灰扑扑的纸条。
将纸条展开后，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古篆，我不认识这个字，于是便递给老鬼孙看。
老鬼孙瞄了一眼，突然脸色一沉，随即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小楞种，你真是要气死我，就算没见过，蒙也能蒙个大概吧？”说着，他用手拍打着我的头顶，强调道：“这字是天！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