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柳灵给了我肯定的答案,“白老板可以用情珠链接,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至死不渝,情根深种。”
闻言,我心中了然,隐隐对白老板有了忌惮。
“这也太可怕了,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人图谋不轨,岂不是可以用情感困住对方,肆意折磨。”
这世上打着深情的名义伤害伴侣,谋财害命的事情实在数不胜数。
我垂眸沉思,柳灵就一声轻笑打断了我,“你想的还真多,忘了白老板的茶馆叫什么名字了吗?”
“有缘茶馆,她只会帮助有缘人,没有缘分的人是结不了缘,也不能在一起的。”
“可像陈凡文莉这两人,明明就是孽缘。”
我不解,柳灵语气淡淡反问:“良缘孽缘,不都是缘吗?”
我皱眉,“听起来,倒和月老差不多,这白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清楚,我只知道,她和我一样是妖,但她修为比我高深,我看不透她的真身。”
柳灵这么说,我便怀疑的看着她,“我记得,你和白老板关系很好。”
“关系好就一定要坦诚相见?”柳灵朝我翻了个美丽的白眼,又说:
“那我们现在也算相依为命了,你洗澡为什么还锁门,一点都不坦诚!”
“你……咳!”我呛了一下,“请问这是一码事吗?”
“怎么不算!”
柳灵理不直,气也壮,我有点无语,“懒得理你。”
我自顾自忙着手头的活,她又凑上来,朝我笑的意味深长——
“怎么,你就不好奇自己的良缘,不想找白老板算算吗,说不定远在天边……”
“不想,”我面无表情打断了柳灵的话,“我喜欢顺其自然。”
“切,”她又白我一眼,转身出门了。
医馆白天没什么人,吃过晚饭后,我们就挂上铃铛和号码牌营业了。
今天排到的五只鬼里,有一只是开业第一天闹事,还总喜欢自称老子的那只鬼。
我注意到他,也是因为他身上有很浓重的杀气,只有手上有很多条人命的,才会有这么浓的杀气。
而这种人,要么是穷凶极恶的贼匪,变态杀人狂,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要么,就是参与了战争,并且死于战争的英雄。
古语有言,杀一人成贼,百人成匪,千人成雄,万人成王。
昔年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便被称为杀神。
这只鬼身上有很多伤,生前留下的和死后新添的都有,那些生前留下的,能看出来他是死于战争,再加上那身民国时期的军装,他的身份其实不难猜。
“郎中,你看啥?”
这只民国鬼突然开口打断我的思绪,我回神,心中对他升起几分敬意,面上却依旧如常说:
“只是惊讶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伤,我要想想怎么治。”
“这样啊,”他点点头,又突然愤愤感慨道:“嗐,别提了,跟人火拼了,X的,生前跟这鳖孙不对付就算了,死还死一块了,晦气!”
原来如此,我心中庆幸,幸好当时排号的时候把两只鬼隔开了,不然今天碰上,他们岂不是又要打一架。
想了想,我又说:
“既然你这么嫌弃,要不要考虑一下投胎,眼不见心不烦,我可以帮你找到合适封身养神的人。”
我看着他的断臂,一边配药,一边推销自己的业务,民国鬼却直截了当摇头:
“不,老子不投胎,我在等人,我要是去投胎,她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
他垂头,突然陷入了哀伤。
看样子,还是一个有故事的鬼,我有点好奇,便问:
“你说的那个她,是你的爱人吗,她还活着?”
民国到现在也不过五六十年光景,她的爱人要是长寿的话,确实还有在世的可能。
只是这民国鬼却没有满足我的好奇心,而是看向柳灵,有些踌躇:
“那个,这位蛇精小姐,我能麻烦你件事吗?”
柳灵不知为什么对他意见很大,直接一声嗤笑:
“什么蛇精,我没名字吗?”
他求助的看着我,我就以口型示意,“柳。”
“哦哦,柳小姐,”他突然伸出剩下的那只手,指着柳灵胸口,吞吞吐吐开口:
“就是,你可以把那个怀表还给我吗?”
闻言,柳灵下意识摸向自己挂着的怀表,然后似笑非笑:
“怎么,这赔给我们的东西,还有往回要的道理?”
我竟然从一只鬼脸上看到了不好意思。
民国鬼抿了抿唇,才一声叹息:
“唉,X的,从女人手里要东西,老子也是第一回干这事,主要那块怀表对我真的很重要,当时我也是实在没带其他值钱的……”
他一边说,一边往怀里掏东西放柜台上,这回,他居然带了几块金砖和银元来!
我和柳灵都不由自主凑近了柜台。
当然,我绝不是爱财,我只是想近距离看看这金砖是不是真的,没见过,我有生之年是真的没见过这东西!
民国鬼笑了笑:“我现在就只有这些,你们喜欢可以随便挑,全拿走也没关系,就当我的医药费和赎回怀表的钱了,可以吗?”
说真的,我心动了,单论价值,那块金怀表就算是古董也比不过眼前这几块金砖。
我看着柳灵,以眼神询问——
还愣着干什么,和他换啊!
柳灵却无动于衷,只是恋恋不舍的又看着这几块金砖一眼,才抬头,冷冷开口:
“收回去吧,东西进了我手,你拿什么我都不会给你换的。”
“为什么?!”
我和民国鬼同时出声,柳灵先是瞪了我一眼,才对民国鬼一声冷笑,随即缓缓讲起了一个故事——
“我听说,民国时期青城有一个军阀,是大名鼎鼎的张宗昌将军的部下,他在参军以前,是旧贵族的公子哥,父母给他指了一桩婚事。”
“他去海外留过学,受过新派思想教育,因此忍受不了未婚妻裹着的小脚和守旧的思想,无奈反抗不了父母,他还是结婚了……”
婚后妻子在家孝敬公婆,照顾孩子,他继续出国求学,求学期间他认识了一位接受过新思想,温婉热情的女同学,他疯狂爱上了那位名叫赵玉婉的女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