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谷的信,自然也送到了林芷予手中。
前几日苏乐天来宗节帮,她便一直等在外围。她不知道,还要不要杀苏乐天。
若是放在以前,她想也不想便能给出杀的答案。
但是找了他半年,她渐渐分不清她到底是想杀苏乐天,还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更何况,苏乐天今非昔比,她杀不了他。
她握紧手中的剑,决定先回白鹤谷看望师父。
……
苏乐天运起缩地成寸的手段,一日便赶到白鹤谷。
林谷主经脉尽断,昏迷不醒,比他刚穿过来还严重。
幸好苏乐天来得快,他的还阳功,哪怕是奄奄一息的人也能吊上半日命,更何况是给林谷主接个经脉。
救醒林谷主,苏乐天得知袭击她的人竟是路方长!
路方长居然想要白鹤谷的养阴心经!
养阴心经是白鹤谷不外传的心法,但此法只能女子修炼,这也是白鹤谷所收弟子均为女性的原因。
路方长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想要养阴心经?
如今,养阴心经已落入他手中。
苏乐天向林谷主承诺,必然会追回养阴心经。
林谷主担忧道:“我知道你有一番奇遇,功夫与曾经已是天壤之别。但路方长亦是今非昔比,他出手狠辣,招式怪奇,每一出手,必是杀招,像变了个人似的……这心经,他拿去就拿去吧。”
苏乐天神色淡然:“我有分寸,若只是心经便罢了,他出手不留活路,伤您太深,我无论如何也要找他讨个说法。”
他这般说也有私心,路方长常在的地方有两个,水青门和西峪国公主府。
他是公主的驸马,大概率会经常在西峪国。想娶燕云鹤的人是公主的哥哥,反正苏乐天要去找燕云鹤,找路方长不过是顺手的事。正好,他也想看看这个世界的男主长进成什么样了。
“谷中的信也寄给了芷予,或许她过两日便来了,你不如等她一起去。”
“不了,迟则生变,心经还是快些追回来比较好。”
林谷主还要再问,苏乐天没给她机会,径直离开了。
他走了两日,林芷予才快马加鞭回到白鹤谷。刚到谷中,便有人将近日发生的事告诉她。
得知苏乐天已经走了,她心中复杂。
林芷予正要去追,林谷主却派人叫住她。二人说了些体己话,林谷主将苏乐天大大夸赞了一番。
林芷予心中苦涩,苏乐天折辱她的事,她怎能开得了口。
但苏乐天救了养育她的师父,这份情,她必须要承下。
至于如何承……
那就杀他的时候给他个痛快好了。
且说苏乐天沿着情丝的方向一路寻向西峪国,足足四日,他才到达西峪国的皇都。
夜里,他翻到软禁燕云鹤的地方。
那是一间四进的院子,比医圣的院子大许多,但院中没那么多假山流水,缺了几分雅致。
燕云鹤住的房间周边有暗兵把守,就连在偏房守夜的丫鬟都是有功夫在身的。
但这可难不倒苏乐天,他悄无声息地翻进燕云鹤房中,撩开她的床帘。
燕云鹤睡得无知无觉,她一向浅眠,一点小动静都能被惊醒。
可现在苏乐天的手都摸到她的被子了,燕云鹤还是没有察觉。
他捂住燕云鹤的嘴,燕云鹤猛地惊醒,口中呜咽,想扒开他。
苏乐天坏心地紧贴在她身后,用力在她耳后闻了闻,刻意压低声音道:“好香的小娘子,小爷今天可是采到了一朵好花。”
燕云鹤一听,心中发凉,今天遇到采花贼了。她一手假装反抗采花贼,另一只手摸到枕下,随即往后一扬。
苏乐天对她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鼻子吸到药粉,面部一麻,他才觉得玩脱了。
身子慢慢变得酸麻无力,不受控制,眼皮开始打架。苏乐天在晕倒前用尽全身力气说了两个字:“是我。”
再醒来已是白日,苏乐天躺在柔软的床上,枕头上有淡淡的药草香。
他撩开床帘,燕云鹤支着手望向窗外。
他下床的时候弄出一点动静,燕云鹤跑过来锤他,拳头还没落下,眼睛先红了:“坏傻蛋,臭傻蛋,你吓死我了。”
苏乐天摸了摸鼻子:“麻药劲挺大。”
燕云鹤没搭理他:“你是不是见过官姐姐了?”
苏乐天点点头,二人稍微聊了几句。苏乐天忽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一步跃到房梁上,躲了起来。
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男人问道:“云鹤,你在和谁说话?”
燕云鹤蹙眉,她给来人开门,是那个讨厌的西峪国王子。她连糊弄都懒得糊弄,扭身回了房。
泽峪安平没把她的态度放在心上,燕云鹤对他一直都是这般爱答不理的态度。
他在屋中逗留了一会,给燕云鹤送了许多街上的精巧玩意,自顾自说了许多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苏乐天知道他就是纠缠燕云鹤的西峪国王子,恨不能立刻杀了他。但现在他有其他事要做,打草惊蛇反倒不美。
燕云鹤和他抱怨:“他每日都来,烦死了。他还一直说让我陪他参加半月后的宫宴,我才不跟他去。”
“什么宫宴?”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皇家的家宴吧。”燕云鹤拿眼斜他,“怎么,你感兴趣?”
她心中还记着苏乐天已有婚配的事,而且几个月不见,他身边又多了一个官姐姐,燕云鹤醋得很。
她眼珠一转,决定答应泽峪安平的邀请,让苏乐天也尝尝吃醋的滋味。
苏乐天立即从窗户离开。
“唉,小气鬼,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打算真的去!”燕云鹤低声嘟囔,“明明哄哄我就好,臭傻蛋。”
她心中正委屈,房门被人推开了。
一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房中,燕云鹤恼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苏乐天收了控骨术,笑道:“是我。”
方才短短半刻钟,苏乐天已解决了一名侍卫,并扮成他的模样。
听到苏乐天的声音,燕云鹤心中稍安,那点委屈瞬间烟消云散。
苏乐天道:“你尽管去,想去哪都可以。那什么王子要是敢碰你一根头发丝,我非把他的手剁下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