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吴沙带来一位公子,说是从京城来的贵人。他没把来人的身份挑明,但苏乐天和摩多华都知道,他带来的人是东林国的皇帝。
“这位是京城来的王公子,来咱这小地方玩几日,还请苏兄弟和摩大师多多照顾照顾。”
摩多华黑着一张脸,他多次纠正吴沙,他姓摩多,但吴沙还是一直叫他摩大师。
王公子随意地冲他们点点头,一副上位者的气派。
他眼眶微陷,眼睑下吊着眼袋,微微发黑,一脸肾虚样。
“吴爱……咳,吴大人唉,我不能久耽于此,有啥好玩的地方,你抓紧带我去。”
他懒洋洋地看向吴沙,吴沙微微躬身:“咱去商会长的库房转转吧,听说他搜罗了不少好东西。行不行啊,商会长?”
吴沙明着提点皇上,来一趟不容易,要趁机打压一下李成金的势力,让他们收敛一下。
商有道心中不快,面上却不得不做出恭敬的模样:“当然,飞燕商会随时等着王公子大驾光临。”
“不去,库房有什么好看的,我、我府中的好东西多得是。”王公子揉了揉眼睛,不知是没听明白吴沙的意思,还是不在意。
“那要不去飞燕崖看看鸟雀?”吴沙小心翼翼地提议。
“不去不去,没女人的地方没意思。”王公子拿起桌上的梨,咬了一口,汁水横飞,“去女人多的地方。”
女人多的地方,自然是妓院。
吴沙苦着一张脸,他知道这位主就好这一口,可女人……女人耽误事啊。妓院鱼龙混杂的,多危险,皇上要是在他这出了事,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他垂头丧气地往外走:“行,您等着,我现在就去把春燕楼包下来,包他个十天十夜。”
“回来!”王公子像招小狗一样把他召回来,“去妓院就是图个热闹,你把人都赶走,我过去跟在家里有啥区别。你啥都不用干,晚上陪我过去就行。”
“诶,是。”
苏乐天暗笑,青楼可是穿越必去之地。他来这个世界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忙着治伤学武,竟还没有机会去逛一逛……不知青楼女子和现代高级会所狐狸精的段位,哪个更高一筹。
安顿好王公子,吴沙悄悄把苏乐天和摩多华师徒叫在一起。
“诸位高手,妓院是啥地方,我就不说了,今晚仰仗诸位多多照顾了,千万别让王公子出事啊!”他像是忽然想起摩多华师徒的身份,“对了,你们二位……能去妓院吧?”
没等摩多华回答,安拜银忙道:“能去能去,古玛寺不像中原寺院有那么多规矩。”
摩多华对安拜银的表现越发不快,他正色道:“戒律实为戒心,心不动,纵使酒肉穿肠,色气盈身亦无妨。”
吴沙可不管他说的戒心什么的,反正能去保护皇上就行。
商有道那边他已经通过气了,虽然李成金几乎权倾朝野,但皇上若在他地盘出了事,他一样落不着好。
华灯初上,城里的烟花之地慢慢沸腾,其中人气最高的莫过于春燕楼。
近日,春燕楼新捧出来一位花魁,外面都传她生得国色天香,犹如仙女下凡。
更何况,春燕楼今晚准备了重头戏——花魁梳拢。
梳拢是女子的成年礼,对于青楼女子,则是她的初夜。如此尤物,引得嫖客趋之若鹜,有钱的想一亲芳泽,没钱的想一睹芳容。
总之,来了就不会吃亏。
吴沙领着几人来了春燕楼,他是这里的常客,老鸨见了他忙招呼:“吴大人,您今日带朋友来的呀~咱还是楼上老地方?”
吴沙也是烟花柳巷的常客,城里有名的青楼他都门清,有几个青楼他常年包着包间。
他塞给老鸨一锭银子:“有劳妈妈照顾。”
今晚这么多人,老鸨还给他留着房间,也是够意思。
王公子用扇子不轻不重地捣了他一下:“行啊,你小子。”推三阻四地不愿意带他来,结果平日里竟是青楼常客。
苏乐天等人刚进包厢,大厅便一阵喧哗。
“来了来了!云燕姑娘来了!”
“云燕姑娘好美!好诱人!”
“云燕姑娘看我了!云燕姑娘!”
“不知道哪个男人能有幸当她的入幕之宾,想想就羡慕。”
……
苏乐天的目光落在云燕身上,几个小丫头扶着她从楼上款款而下,身姿曼妙,一步三摇,头上的珠翠每一晃都落在人心尖上。
她含情脉脉地看向厅中,那一眼,眉目流转,勾人心魄,风情万种中含羞带怯,不愧是惹得万人追捧的花魁。
王公子眼都直了,他一摇折扇,信誓旦旦道:“今日,我必要拿下她!”
吴沙也直愣愣地看着云燕,听见王公子的话,一时竟忘了反应。
只有苏乐天心中微起波澜,他见过这张脸,在吴沙将钟莎莎送给他的那个晚上。
云燕就是钟莎莎!
原来如此,龙木华他们使的是美人计。看来他们谋划很久了,连皇上的性情都摸得一清二楚。皇上是一时兴起来这里的,他们却早有准备,似乎料定了皇上定然会来。
不知不觉,云燕已步入纱帘后,朦朦胧胧的身姿越发让人浮想联翩。
老鸨忙吆喝道:“诸位老爷公子,今日还是和昨天一样,两道题,谁能答出来,才有资格做云燕姑娘的入幕之宾,请!”
话音刚落,有人抬来一块木板和几只灯笼,大厅里的人纷纷交头接耳,少数人则是信心满满。
“什么情况,快去打听打听。”王公子忙催吴沙。
吴沙招来小丫头一问,原来春燕楼昨天便做了预热,说云燕姑娘出了两个题,答出者才有资格做她的入幕之宾。
王公子急得抓耳挠腮:“快看看什么题!”
很快,吴沙将第一题带了上来。
今有鸡翁一,值钱五; 鸡母一,值钱三;鸡雏三,值钱一.凡百钱买鸡百只.问鸡翁、母、雏各几何?
吴沙早让人准备了纸笔,王公子在纸上画小鸡,没一会整张纸都被他画满了,他气得将笔一扔:“哪来那么多鸡,我买东西还要看几个!全买全买!”
老鸨时不时在厅中吆喝:
“赵公子算出来了!”
“钱公子算出来了!”
“孙公子算出来了!”
……
王公子急得要死,他抓着吴沙的衣袖:“快想办法,给我弄来答案!”
苏乐天不慌不忙地在纸上写下几个数:“王公子,答案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