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鹤的本意的是她做好了局,只等苏乐天入瓮。可现在说来,这话却好似情意满满。
苏乐天心中一热,他不禁自恋地想,莫不是早在当初,她就对自己有了好感?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好意思问出口。
燕云鹤又道:“如今你经脉已好,神功初成,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
苏乐天原本的想法是,修好经脉后去搜罗天下武藏,争取早日超过路方长。可现在,有佳人相伴,苏乐天只想沉迷温柔乡。他摇头道:“先在寨里盘桓几日,看岳大哥是否需要我帮忙打理寨子,等此间事了,再做打算。”
“这样……”燕云鹤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我哥最近换了地方,我还没去过,等你有时间,愿不愿意陪我去?”
她心中嘀咕,自己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傻蛋应该能听出来,她是想让傻蛋见见她的家人,然后商议提亲之类的事吧。
苏乐天完全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他单纯地认为燕云鹤想见哥哥,需要他陪着。他坦然道:“自然愿意。”
燕云鹤心中欢喜不已。忽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从她肚中传来,她一整天没吃东西,早已饥饿不已。
苏乐天也和她一样,饿了一整天。他贴心道:“好饿,咱去看看寨子里有什么好吃的。”
他们从正堂出来,岳正阳已吩咐人备好酒食,他们夫妇二人和苏燕两人一桌,其他兄弟各自分散坐了好几桌。
岳正阳举杯道:“恭喜苏少侠神功大成!”
其他人也各自举杯,连声贺道:“恭喜恭喜!”
苏乐天起身说了几句话,众人开席。
席间,岳正阳说起苏乐天救出他们夫妇的事,他感激道:“我们夫妇二人没什么能给苏兄弟的,还阳功你已大成。我思量许久,若是不做贼寇,也没什么去处,不如仍旧在此,做些劫富济贫的事。我们这样的人,不知苏兄弟能否看得起我们?”
苏乐天连声道:“岳大侠侠义心肠,我佩服还来不及呢,哪能看不起。”他举杯正色道,“岳大侠授我神功,从名义上,该为我的师父……”
岳正阳忙打断他:“苏少侠天资过人,我可当不起你的师父。若是苏少侠不嫌弃,我倒想和苏少侠结成异姓兄弟。”
苏乐天正有此意,他一口应下。
两人声音不小,周围几个大汉听说他们要拜把子,都在一旁起哄。
“以后苏少侠就是咱们寨子里的二哥了!”
“二哥有啥吩咐,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刀山火海,俺也去得!”
“今夜月色正好,不如大哥二哥今晚就祭天地,拜神灵,如何?”
……
佳人在侧,美酒助兴,苏乐天顿觉豪气万丈,他朗声道:“承蒙岳大哥不嫌弃,小弟也早有结交之意。若大哥同意,小弟今夜愿与大哥结为八拜之交!”
“好!”岳正阳大手一挥,吩咐道,“杀鸡取血!”
二人在院中,祭过天地,祭过各自的先祖,请杀神为证,共拜八方,一同朗声道:
“今有岳正阳,苏乐天,兄弟结义,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天地作证,山河为盟,一生坚守,誓不相违!”
诵完誓词,饮过血酒,二人相视一笑,互相更有亲近之意。
苏乐天心中痛快得很,他在现代是个宅男,朋友还少。穿越过来后,也一直过得提心吊胆,如今不但有了知心的爱人,还有了值得信任的亲人。
岳正阳能和绝世罕有的武学奇才做兄弟,自然也是痛快不已,他心里高兴,便不自觉喝了许多酒。
岳夫人笑他:“我知你心中高兴,但你少喝点酒,等下还要照顾点苏兄弟。”
岳正阳边给夫人夹菜边笑道:“我、我照顾你就行了,苏兄弟……”他的眼神在苏乐天和燕云鹤身上转了一转,坏笑道,“苏兄弟,有的是人照顾。”
燕云鹤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有点不好意思,却也没否认。
今日燕姑娘不让别的男人碰她,却愿意让苏乐天给她疗伤,他就知道这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如今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苏兄弟可不得对人家负责。岳正阳玩笑道:“好事成双,二弟今夜不如就把人生大事办了吧!”
苏乐天倒是想,他想明媒正娶,将燕云鹤风风光光地娶进门。可他如今已有婚配,正妻林芷予还不知道搁哪追杀他呢!现在这个时代虽可以一妻多妾,他心中也不会看轻妾的身份,可燕云鹤会怎么想?她会愿意吗?
苏乐天遮掩道:“大哥莫要打趣我,人生大事,至少也要让家人知晓,办得名正言顺风风光光。现在……不合适。”
燕云鹤颇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果然是个傻蛋!
但他说的在理,燕云鹤自不愿主动倒贴,岳正阳也不好再提。
宴席终了,众人各自休息。
苏乐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燕云鹤的心思,他能猜个七七八八。生米煮成熟饭,先斩后奏不是不行,可他不愿这么做。他心中爱惜燕姑娘,不想让她受委屈,更不想这份委屈是自己给她的。
他终于下定决心,将自己已成过亲的事告诉燕云鹤。若她接受,他明日就可娶她。若她不愿,他也不会强求。
苏乐天趁着夜色,悄悄摸到燕云鹤门前。如今他恢复了武功,刻意收敛声息下,竟没人注意到他。
他知道燕云鹤睡觉浅,所以只是轻轻敲了敲门,便在门口等候。
果然,房中很快亮起一盏灯,燕云鹤问道:“谁?”
苏乐天低声道:“是我。”
听到他的声音,燕云鹤心乱如麻。她紧张地想,深更半夜,傻蛋来作甚?他莫不是想……
她想到一些羞人的画面,顿时面上发烫。燕云鹤心中暗暗唾弃自己,她暗下决心,若是傻蛋不老实,定要他好看。她虽想七想八,却还是给苏乐天开了门。
苏乐天闪身进入她房中,燕云鹤一惊,她背过身,将油灯放到桌上,心中怦怦直跳。她胡乱想到,自己重伤刚愈,一点气力也无,若是傻蛋从背后抱住自己,要如何才能挣开……
可她等了半晌,苏乐天都没动静,燕云鹤甚至怀疑刚刚他没进来,是自己看花眼了。她转过身,手背在身后,无意识地划来划去,她低声道:“深更半夜,你来做什么?”
苏乐天长出一口气,沉声道:“我想娶你为妻,不知你是否愿意?”
他没等燕云鹤回答,忙道:“你先别急着回答我,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向你坦白。我、我……”
他“我”了半天,方狠心道:“我在遇到你之前,已成过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