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这针头是在高丽尸体上发现的呢?那还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吗?”
林聪愣了一下:“在高丽尸体上发现的,又不一定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你是高丽的情人吧?”
男人心跳漏了一拍:“警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还没结婚呢。”
陈北安把林聪和高丽的一些亲密照片甩出来,指着照片:“你确定你和高丽没有关系?”
男人看着一沓自己和高丽的亲密照,冒了一身冷汗,不再说话。
…………
审讯室内,刺眼的白光打在男人脸上。
“高丽为什么杀高丽?”
林聪低着头双手交叉在桌前:“她要跟我分手?”
男人神色悲伤,好像在回忆过去。
“她不是都和李世豪离婚了吗?为什么还会跟你提分手?”
“她和李世豪离婚并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李世豪,是因为丽丽生的是女儿,而李世豪母亲一直在埋怨丽丽,丽丽受不了她婆婆的恶语相言,就和李世豪提出要和他离婚。”
男人沉默了许久,又缓缓开口:“我以为丽丽和李世豪离了婚,我们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也很喜欢她女儿,一直都把心心当做亲生女儿看待,可是……可是当我彻底爱上她的时候,她……她竟和我提出了分手,说跟我在一起都是玩玩而已……她竟说是玩玩而已……”
男人红了眼眶,眼神凶狠:“你知道吗,她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也是她让我一步一步的爱上她,但当我真的爱上她的时候,她却想着一脚把我踹开,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别人玩弄我的感情。所以就在情人节前一天晚上,我约她出来见最后一面,给她注射了一阵毒素……”
男人狂笑,但笑着笑着就哭出了声:“那天是我生日啊!是我亲手给她注射了毒素,是我亲手杀……杀了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
男人抱头大哭,全身都在颤抖。
…………
“高丽致死的原因是林聪给她注射的毒素,而且毒素发作时间很有可能就是在酒店那段时间,所以分尸的很有可能就是李世豪。”陈北安在小黑板上分析。
“这说不通啊!李世豪为什么要把高丽分尸啊,而且还要把尸体运到酒店楼顶水箱来分尸,人又不是他杀的,他直接报警不就好了吗?而且抛尸,还抛在酒店楼顶水箱,这不是等着警察发现吗?”顾登一脸疑惑,不能理解李世豪这奇葩的操作。
…………
“情人节那天你们酒店是不是请了清理玻璃的工人来擦玻璃?”
肥头大耳的酒店老板一脸愁容 ,自从出了死人事件和楼顶的血水,酒店基本没有什么人再敢来这住了。
“对,那天我的确是请了一个擦玻璃工来清理酒店外墙玻璃。”男人忧愁的抽着烟。
“你还有他联系方式吗?”
“工人电话我倒没有,不过我有他们清洁公司刘经理的电话。”男人把名片递给陈北安。
…………
“我也不清楚,那天派去给酒店清理外墙玻璃的工人黄印回来就跟我辞了职。”刘经理挠了挠后脑勺。
“有跟你说辞职原因吗?”
“他说老家死了亲戚,要回去帮忙,而且他只是我们请来的临时工,所以辞就辞了,也没多问。”
“你们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有的。”
刘经理翻出职工入职信息表格,食指和大拇指往舌头上沾了沾口水,一页一页的翻找着。
翻了半天,刘经理两眼放光:“找到了。”
刘经理把被翻得皱皱巴巴的表格递给陈北安。
“张邺村……”
…………
张邺村里,黄印正在地里干活,看到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警察,撂下锄头就往林子里跑。
“站住——”
陈北安冲男人喊。
男人越跑越快,时不时回头看看警察有没有追上来。
陈北安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往黄印膝盖砸去。
男人倒在土坑里,抱着疼痛的膝盖。
“看你还往哪跑?”陈北安追上来,把黄印铐住。
…………
“认不认识这两个人?”陈北安把高丽和李世豪的合照放到黄印面前。
男人瞥了眼照片,摇了摇头:“不……不认识。”
“撒谎——”陈北安又把一份银行流水账单甩到男人面前。
“这3万块钱谁打给你的 ,李世豪f打的吧!”黄印不愿说,陈北安就帮他说。
“一个和你无缘无故的人一下打了这么多钱给你,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黄印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被陈北安的威严震慑住。
“我……我只是借了一下升降机给他用,其他都不关我的事。”男人低着头,害怕和陈北安的眼睛对视。
陈北安不语。
男人微微颤颤的说道:“那……那天,我被派去那家酒店清理外墙玻璃,擦……擦到16楼的时候,屋里的男人叫住了我,他叫我把升降机借一下给他,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乱借公司物品是不合规矩是要被罚钱的,我拒绝了他。但他一直抓着升降机的绳索,不让我走,他说只要我把升降机借给他,他就给我3万块钱,听到他出3万块钱,我一下就心动了,就把升降机借……借给了他。谁……谁知道他运的是一个死人,我……想不干了,但……但他威胁我……”
男人一脸惊恐, 回想起来还是感到害怕。
…………
“叮咚~”
“谁啊——”林聪出来开门,见门外的是警察。
男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见到陈北安他们也并没有惊讶。
“坐。”林聪给陈北安他们倒茶。
一个小女孩坐在客厅玩玩具,见到一群穿着警服的陌生叔叔来到自己家,害怕的抱住了自己的爸爸。
男人蹲下身子温柔的跟小女孩说道:“心心乖,警察叔叔找爸爸有点事,你先跟啊姨进房间好不好。”
保姆把小女孩抱回了房。
“我知道你们来找我是想干什么的,但能不能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我会自己跟你们回去的。”男人祈求。
陈北安答应了男人。
男人回房跟保姆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
房间内传来女孩的哭声:“我要爸爸~呜呜——”
黄印跟陈北安回了警局。
“高丽的尸体是你分解的?”
“对。”男人低头承认。
“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人红了眼,情绪有点激动:“是她自找苦吃的。”
男人把自己的衣袖撩开,手臂上全是淤青。
泪水在男人的眼眶打转:“她有家暴倾向,每次喝多了就找我出气,有一次还被她打进了医院,我一个大男人被自己老婆打成这样,我也从来没有还过手。我为了孩子不要这么小就失去母爱,成为单亲家庭,我以为忍忍就过去了,谁知这女人变本加厉,越来越放肆,甚至当着孩子的面和外面的男人搞到家里来。我怎么能忍受得了,哪些狗东西在我女儿面前光着身子,我……我恨不得当场就杀了他们——”男人握紧拳头 ,手背爆满了青筋,眼球突出,布满了血丝。
“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男人怒吼。
“离完婚那天,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终于摆脱了这个魔鬼。可是她要跟我争心心的抚养权,我怎么可能同意,心心难道要每天看她和其他男人乱搞吗?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心心身上。”
陈北安递了一杯水给男人,男人抿了一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道:“在酒店的时候,我和她大吵了一架,也出去了几次,我实在是受不了她,跟她说不下去了。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我两又吵了起来, 她又动手打我,我没还手,她就骂我懦夫。不知怎么的她就倒在了浴室的地板上,我用手尝试去触摸她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死了。”
“那为什么不报警?”
男人又抿了口水,陷入回忆。
“高丽无缘无故死在酒店浴室,李世豪也很慌张。床边高丽的电话响起,李世豪接了电话,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宝贝,今晚来你家还是去酒店?”
李世豪楞了一下,严肃的回道:“我是她前夫。”
电话那头的男人也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李世豪:“哟,原来是前夫哥啊!怎么样?身体不行早就该让位了,还一直霸占着丽丽。”
李世豪紧了紧拳头,后牙槽咬通响。
“还有,你家闺女长得也挺标致的,长大了应该也是个大美人,不知道尝起来怎么样?会不会感觉很棒!”男人嗤笑。
李世豪挂断电话,向擦玻璃工接了升降机,把高丽运往酒店楼顶,在水箱里把高丽大卸八块。
…………
回过神来,李世豪揉碎了手中的纸杯。
法院判决下来后,李世豪请求见陈北安。
接待室内,玻璃窗对面,李世豪的头发被剃成了光头,手上铐着银手铐。
男人缓缓拿起电话:“陈队长,打扰了。”
“没事。”
男人沉默了一会:“陈队长,你能帮我把我女儿送到托儿所吗?我不想让她跟着我妈,我妈眼里只有钱,心心在她那只会受罪,而且我妈她还有精神疾病,发作的时候见人就打。”
泪水打湿了男人的狱服衣袖:“陈队长,拜托了!”
…………
红星幼儿园门口,老妇人等着自己的孙女出来。
“心心~奶奶在这!”老妇人冲小女孩招手。
女孩紧紧的拉着老师的手,不愿放手,因为她很害怕这个奶奶 ,以前老见她打自己的爸爸,女孩不敢过去。
“老师,我是心心的奶奶,我来接她回家。”老妇人过去跟老师打招呼。
“你好。”年轻的女老师见心心这么怕这个老妇人,而且自己也没见过这老妇人来接过心心,怕是人贩子,也不敢轻易把心心交给她。
“心心,快来奶奶这,奶奶带你去吃好吃的。”老妇人蹲下身来哄小女孩。
心心扭过头,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老师,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心心不哭~”老师把心心抱回幼儿园内,不让老妇人进来。
老妇人见心心被抱了进去,不让自己借人,这可不乐意了。
又在幼儿园门口闹了起来,老妇人坐在地上喊:“还有没有天理了,我来接自己孙女都不让了,还让不让我老人家活了——”
幼儿园保安大叔上去想拉老妇人起来,谁料老妇人缠住保安非说是保安刚才推了自己,要保安大叔给她赔医药费。
现在正是学生放学的时候,周围都是来接自家孩子放学的家长,看到这老妇人在地上撒泼无赖,都忙着带自家孩子离开,生怕惹上啥事。
老师抱着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心心,见老妇人还没走,只好报警处理了。
民警来到时,见还是上次闹事的那个老妇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强行把她带回了警局。
警局内,老妇人的吼叫声响彻整个警局 一旁的民警不论怎么跟她说,老妇人都听不进去。
“陈队——”
陈北安向老妇人走来:“你儿子李世豪拖我给你带几句话,他说要把心心放到托儿所,心心是不会跟你的。”
“我不同意,心心就我这么一个亲人了,她不跟我,跟谁?我是不会同意把心心放到托儿所的。”老妇人冲着陈北安破口大骂。
陈北安静静地看着老妇人发疯。
老妇人见陈北安没有理她,自讨没趣的闭上了嘴。
“这是你的精神疾病证明书,首先,就凭你是一个精神疾病患者,心心的抚养权法院就不会判给你。你要是不相信你大可去法院申诉,不过到时候也是白白浪费请律师的钱。”陈北安平静的跟老妇人叙述。
老妇人一听到要花钱,就打退堂鼓了。
陈北安早就知道这种人是不会舍得花钱的,她争孩子的抚养权,无非就是想贪图高丽留给心心的1000万罢了。
陈北安出到天台,从口袋掏出一盒糖,往嘴里塞了一颗,静静的吹着晚风。
有时候亲情一旦和金钱挂钩,就再也没有亲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