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和我不同，你虽然也会伪装，但你的内心是充实的，你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没有丢掉自己本来的模样。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直到遇到了你，我才一点点的被填满，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我，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我。”
“我知道你不会理解，因为你从未像我这样，彻夜未眠的想过一个人，像我这样，一想到就心痛如绞，痛哭流涕的想过一个人。我的人生本就是一片旷野，我一直以来都是毫无目的，如同幽魂一样游荡，但自从爱上你之后，我这才有了方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真的在活着的人，我不惦记着你，我怎么熬的下去啊。”
“你不用跟我谈未来，对我而言，能与你有今日，已是三生有幸，岂敢指望有以后。我能守一天就守一天，能守一世就守一世。你大可当做今后没我这个人，若是不愿见我，我也可以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你不必为我忧心，更不必为此负责，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付若兰看着井然凄然的笑容，心中隐约一痛，她捂住胸口，一股莫名的酸涩涌出。
“你——你到底是谁？”
井然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是谁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一样待我。”
井然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像只小狗一样蹭了蹭。
“我真的太难受了，但我知道，你也已经很累了，要不要和我一起躺一会，休息一下？”
付若兰顿了一顿，移开目光。“我可以躺，但我不认。”
“不认就不认吧。”
井然解开发绳，柔软的栗色头发落在他精致的脸颊旁，有着淡淡的茉莉香气。
“其苦不堪言，其痛难言尽。洛河三千星，不独照月明。不追过往，不盼来日，我……只求今朝。”
或许是元若的这句诗太过凄凉，又或许是井然此刻的神情太过动人，望着他温柔的双眸，付若兰知道，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许下今生便兑今生，赌上来世便赔来世，像是永远不会偏离轨道的行星一样，只会绕着他的太阳不停地旋转，直到湮灭的那一刻为止。
“即便永远得不到回应，即便永远只看得到背影？”
“即便永远得不到回应，即便永远只看得到背影。”
他的回答，远比她的提问更坚定。
但在她问出口的那一刻，他也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第二天早上起来，付若兰还是如常和井然一起去晨练。还是曾经那个熟悉的公园，但当初教井然抖空竹那个大爷已经过世了，教付若兰唱昆曲的阿姨也因为身体不好，被子女送去了疗养院，只剩下舞剑的大爷，只是老伙伴一个个离开以后，他的精神也不如早年了。
“虽然到了这个年纪，很多事也早有预料，但还是没那么容易想得开啊。”
大爷今天只耍了一遍就坐在一旁歇着了，看着正在舞剑的井然，跟付若兰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