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活很简单,上学,补习,练琴,周末参加培训班,像一个上了发条的钟一样,有条不紊的做着付闻樱为她安排好的一切,之前那个活泼灵动的妹妹似乎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又变回了那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孟宴臣不由得去想,这会不会和自己有关,毕竟在那之后,她再也不会跟自己说任何心事,每当他心疼她的辛苦,想要陪她轻松一下的时候,付若兰只是笑笑,然后找借口婉拒了他。
她在这个家里实在融合的很好,就像厨房里的冰箱,客厅里的沙发,走廊里的花瓶。
唯独不像这个家里的活人。
孟宴臣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因为付若兰而心烦意乱了,明明还有一个更需要他的孟沁在,可他却总是会记挂那个不声不响的妹妹。
当孟沁跟他抱怨作业太多时,他会想付若兰还要练琴补习,是不是能够做得完;当孟沁上体育课跑步跑的腰酸背疼要他帮忙揉时,他会想付若兰比他们还小两岁,能否承受这么大的运动量;当孟沁兴致勃勃地让他周末带自己看电影时,他会想在上奥数班的付若兰会不会觉得辛苦。
从前没有对比,他只能看得到孟沁的不易,可如今有了付若兰在,她的委屈就好像成了无病呻吟一般,反而总是会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起另一个被需要的人。
那个把一切都默默承受,然后埋藏在心底的小小身影。
时间很快到了中考,孟宴臣所在的学校被征用做了考场,还正好就是孟沁和付若兰她们所在的地方。
孟沁之前去孟宴臣的学校找过他几次,对环境还算熟悉,但还是拉着孟宴臣,非要他给自己画‘地形图’,说要提前熟悉情况。孟宴臣想了想,叫住了正在路过的付若兰。
“兰兰,你在哪个考场,也过来一起看看吧。”
付若兰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看就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算了,哥,别管她了,人家成绩好着呢,估计是觉得在哪儿都没问题。”
孟沁撇了撇嘴,天知道和付若兰做同班同学这半年她有多难熬,本来她在班里是很优秀的学生,可自打她来了以后,什么都处处压她一头,现在她只盼着上了高中以后两个人能彻底分开,最好连关系都保密,她可不想再作为她的姐姐被比较了。
可这话听在孟宴臣耳朵里却极不是滋味,忍不住说道:
“兰兰成绩好,是因为她自己够努力,我毕竟是做哥哥的,怎么能厚此薄彼,只管你不管她呢?”
孟沁愣了一下,气愤道:“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努力,难道我就不努力了吗?你这么惦记她,那你去帮她好了,反正从来就没人管我!”
孟沁说罢,将怀里的抱枕往孟宴臣身上一扔,便气呼呼地上楼去了。若是往常,他一定会追上去,但现在他却一动也不想动。
或许妈妈说的没错,沁沁似乎是真的被宠坏了,不然她怎么会说出,从来都没有人管她的话呢?
毕竟从来都没人管的那个人,是付若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