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在宫中没少被下人欺负,但他们都是一些捧高踩低之徒,像是秋穗这般完全不把主子当主子的倒是另类。不过澹台烬也知道她脑子是坏的,无谓跟一个傻子争论些什么,顺手将碗筷在桌上摆好,便也去厨房帮忙端其他东西。
叶岚音的小院不大,却五脏俱全,独立生活完全没问题,也难怪据说她有时候把自己关起来能好久都不出去,就关起门来和秋穗过自己的小日子。
澹台烬也是觉得稀奇,秋穗不把自己当奴婢是因为脑子,她完全不把自己当主子又是什么心态?他原本以为她是因为在将军府受到冷遇才会如此,可看着她愉快地干着下人的活,还从容地跟秋穗在一个桌上吃饭,心中的好奇心愈发旺盛。
澹台烬:" 今天怎么说,也是我们新婚第一天,不用去给老夫人和叶将军请安吗?"
澹台烬本就是随口一问,却见叶岚音听了这话以后竟是怔住,显然是根本没想到这一茬,但随即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叶岚音:" 算啦,去了又有什么用,无非就是发个红包,说几句虚情假意的话,我在这府里也不受待见,她们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想看到她们,何必去进行那些无用的社交。我的时间很宝贵,可不想用在那些我不喜欢的人身上,有这功夫,还不如给秋穗多烙个饼呢。喏,你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叶岚音说着,又给澹台烬盛了一碗粥。她院子里没什么高级的食材,都是用府里发的份例银自己出去买的,有时候为了买到新鲜的菜她还要起早去赶集,反正换了秋穗的衣服以后谁也认不出来她是谁,砍价砍得也心安理得。
叶岚音一向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格,既然以后要在一起生活,那就不能随便糊弄,互相了解是少不了的步骤,而叶岚音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问问,却因此得知了澹台烬从前在宫中的悲惨生活。
他没有喜欢或者讨厌的食物,因为能用干净的食物填饱肚子已经是一件很难得的事;他更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生活习惯,只要不被欺凌便已经很好。
澹台烬面色如常的说着那些对他而言已经习以为常的事,他在宫中是比下人还要低贱的存在,这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表现出感兴趣,提出想要了解自己,询问他的意愿和想法。他有些好奇,当她看到自己那被掀开的不堪的伤疤时,又会露出怎样的神情,然而在叶岚音眼中,她没有看到轻蔑,厌恶,而是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眼神。
那种眼神,名为心疼。
叶岚音没想到,眼前这少年看着瘦弱,却比自己还要大上两岁,但对于她的心理年龄而言,他如今还是个孩子,却经历了这样的虐待。
叶岚音曾经也是孤儿,她深知那种无处可依的感觉,更别提澹台烬还是主动被自己亲生父亲抛弃,而遭受了这些折磨。看着他苍白的脸庞,叶岚音不禁抚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