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车上,楚千辞还在不断追问,“郁离他的伤严重吗,我看他流了好多血……”
“郁离他会不会有事?”
“为什么不直接把他送去医院治疗,我怕会耽误他的伤口。”
郁离郁离郁离,满口的郁离。
这让盛赫言不愉快的想到楚千辞和薄砚礼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
满嘴阿礼,像是打算把他气死一样。
“他很好,子弹没有射中要害部位,别墅里有为秦老准备的特级医生,曾经随军过,对于这种子弹伤处理的比普通医院的要更好,所以带他回去治疗,还有什么问题吗?”
盛赫言不算愉悦的声音,在车舱沉沉想起,犹如经夜雨水,潮湿低哑。
窗外瓢泼大雨已经转为中小雨,绵长不断。
拍打在车窗上,发出淅淅沥沥模糊不清的声音。
楚千辞抿唇,目光在昏暗中摩挲,投向身侧如崇山白雪的男人。
“……谢谢。”
正夹紧眉头的男人,转头看了过来。
“什么?”
“我说谢谢。”楚千辞有点局促的抱紧膝盖。
慌张的一晚过去了,快要被薄家人带走的时候,她真的没想过盛赫言会赶来救她。
她那时候给他打电话都来不及……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已经被带走了,哥哥……郁离他也活不下去,所以谢谢,盛赫言。”女人在黑暗中仰眸。
周遭没有一点光,可盛赫言就是能感觉到她眸中灼热。
好像有泪花闪烁。
他心脏好像也跟着收缩了下。
楚千辞用力擦了擦眼睛,可是不知道怎么了,眼泪怎么也擦不干一样。
刚才倔强的不肯流下的泪水,到了盛赫言面前,就好像受到委屈的孩子见到了可以依赖的人。
滚烫的泪珠掉下来,灼痛了盛赫言的手背。
“对不起,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我就是想来给他退婚书,可是、可是我差点惹大祸了,对不起……”
她嘴里一会儿说对不起,一会儿说谢谢,颠来倒去。
最后尽数被哽咽淹没。
车内隔断悄然升起。
楚千辞所有的眼泪,只有盛赫言能听见。
不知道哭了多久,楚千辞总算把心里那点恐惧仿徨哭干净了。
她抽噎着抬头,一张干净的真丝手帕出现在面前。
盛赫言淡淡道,“擦干净,鼻涕都出来了。”
楚千辞脸色噌的红了,赶紧接过来仔细的擦脸。
盛赫言骗人,她根本没流鼻涕,只有眼泪!
她正要抬头控诉他是个大骗子,才仰头,一阵冰凉气息扑面而来。
盛赫言把她搂进怀里,低头吻住她唇,不带情欲和占有。
像一片雪花落在唇瓣上,清清冷冷,随着逐升的温度消融……
一阵绵长的吻后,楚千辞埋头抵在盛赫言胸前,脸颊红的不能见人。
盛赫言轻吻她的额头、耳垂、脸颊,嗓音低哑。
“我很担心你。”
楚千辞一愣。
“怎么,不相信吗?”盛赫言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还是说在你眼里,我除了掠夺和占有,什么都不会?”
他一寸寸收紧手臂,亲吻着她的发顶,“楚千辞,你猜如果薄家的人真的把你带走了,我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