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楚千辞手中的刀叉一下子砸在金边勾勒蔷薇漆花的骨瓷碟上,满眼的不可置信。
薄砚礼,成为了植物人!
她还记得不久之前的早晨,她把药带给他,催促他吃下去。
他露出温润的微笑,不疑有他的就把药吞了下去,然后就开始大口的吐血,鲜血染红了他一向清冷温如玉的脸庞。
楚千辞从记忆里抽回神,发现自己在颤抖,而盛赫言的俊容放大在眼前。
他冷静的扣着她的手腕,一双墨眸幽深的凝视楚千辞。
“怎么了?冷静点,跟我说说,出什么事了。”
楚千辞回味过来,电话已经断了,是被她自己不小心给掐断的。
她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唇瓣不断轻颤,“我、我怎么了?”
盛赫言拧眉,“你一直在发抖,很冷吗?”
“不,不是的。“
楚千辞一个人,无法消化面对这件事情的震惊,只能选择和面前的生活也分享。
“刚才医院的消息,薄砚礼抢救失败,可能成为植物人,永远不会醒过来了。”
楚千辞眼前结了一层雾气,但是迟迟没有掉眼泪。
她心里很清楚,薄砚礼对她并不纯粹,他在背后一定在筹谋一些她不清楚的计划。
她讨厌这样的隐瞒和背叛,这也是她放弃薄砚礼的原因。
可无法忽视的是,薄砚礼的确对她很好,而且还在刀子下救了自己……
楚千辞的心里很矛盾,一方面觉得是自己害了薄砚礼,一方面又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药里面加了毒。
听着楚千辞的话,盛赫言沉吟了一会儿。
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没有转圜余地,其他的都看他自己造化,他如果能活下来固然好,活不下来,你也节哀。”
节哀——
楚千辞一阵恍惚。
是的,她现在在名义上还是薄砚礼的未婚妻,半个亲属,也算用的上节哀两个字了。
忽然,楚千辞手上用力,拽住了盛赫言的衣襟,雪白贝齿死死的扣住下唇,重的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旁边进来汇报事情的萧奕见状真是吓了一跳,忙不迭走上前要拉架。
却被盛赫言训斥了声,“退下。”
萧奕一愣,惶恐不安的往后退了几步。
盛赫言这才抬眸,慢慢的打量眼前女人被泪水打湿的脸颊,声音和煦如风。
“怎么了,你这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楚千辞咬唇良久,嘴唇微张,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面蹦。
“你给我发誓,发誓说你当初让我给薄砚礼的药里面,一定没有下毒!”
她对上盛赫言沉静如雪地的眼眸,发了狠的道,“你发誓!”
盛赫言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半晌举起手,对天。
“好,我发誓。”
当着楚千辞的泪眼,盛赫言面无表情,语气犹如嚼着碎骨,字字句句都锋利见血。
“如若我盛赫言违心,天打雷劈,死无葬身——”
最后两个字没说出口,楚千辞的眉头就狠狠的一跳,她没没由来的觉得慌乱,手忙脚乱用手堵住盛赫言的嘴巴。
“好了好了,这就够了,后面的话不用说,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