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浑身跟小雪人一样冷,她关照了那个男人三天又怎么样,还不是个无情无义的狼崽子。
把她一个人丢下了?
想到此处,盛赫言长眉收的更紧,“笨死了。”
楚千辞在他怀里汲取着舒适的温度,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隐约听见盛赫言在骂她,不解的仰头。
话语伴着哈欠一起传了出来,“你骂我干什么?”
“没骂你,睡觉。”盛赫言把她抱得更紧,像正在用一块绒布,一点点擦拭她身上被雪水打湿的冰冷地带,将她冰冷移开,渡去火光。
看楚千辞小脑袋一点一点,在他怀里真的有点快睡着的迹象了。
盛赫言才扯了扯嘴角,颜色浅淡的薄唇总算有了点血色。
“虽然笨,耳朵倒是灵敏。”
一夜天明。
清晨时分,漫天的如霜明月已经散去,天边泛起了朝霞鱼肚白。
郁离一大清早,就来到秦老的卧室。
秦老的年纪已经大了,老人睡不了几个小时,深夜睡,凌晨就起了。
他穿搭整齐,还是老派讲究的一身马甲衬衫,胸口别着怀表的铂金链子。
他正在低头参详茶几上面的一盘残局。
那是前几天和盛赫言下的,盛赫言的一手,他至今未能参破。
“来了。”秦老头也不抬的道,“三天禁闭,滋味如何?”
郁离看似垂着头,但是他的脖子是直着的,倨傲如他,面对谁都不肯彻底低头。
哪怕面前的人是曾经叱咤风云的秦老。
“有人帮忙,算不上禁闭,秦老可以再关我三天。”
“你小子年纪不大,说话太狂了。”秦老终于抬起头,摇摇头,“什么都好,就是太狂,我记得你爸妈的脾气都挺温和的,你怎么就这么狂?”
寻常的人家,养不出郁离性情这么倨傲狂散的孩子。
秦老的话,似乎有所触动到郁离。
郁离低眸,冷白掌心微蜷紧,“……我真的不想再欺骗楚千辞了。”
这三天,楚千辞对他无微不至的关照,好好的禁闭过的和春游一样。
这都是基于楚千辞把他当做哥哥的基础上,郁离本来就是个冷心的人,向来厌恶别人接触靠近自己,更何况,他现在正在被当做一个替代品,哄楚千辞开心。
而楚千辞,也被蒙在鼓里不知情。
无论是哪种,他都觉得厌恶至深。
他不该被当做一个代替品,楚千辞也不应该被骗。
秦老长长的沉默了一阵,他是个豁达的老人,很少强迫他人什么。
“你真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不要再欺骗他,更不要当什么楚江璃,我本来就不是。”郁离深深蹙眉,抬起下巴道,“我是郁离,只是郁离。”
一个御城人,有父有母,怎么可能和A国天之骄子楚江璃混为一人?
秦老忽然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呢?”
“秦老?怎么连你也——”
秦老抬起手。
粗糙的手掌上面还有经年的伤疤,弹痕,可见这双手的主人经历沧桑风雨,地位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