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沉默。
书翻页的薄脆声不见了。
她软绵绵的呼吸中,盛赫言好像经历了一场长久的失神。
她感觉到他的轮廓在她余光中凝住。
才听见他没什么语气的涩然道了句,“原来你也不算小没良心。”
楚千辞撇了撇嘴。
“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对……”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你要害薄砚礼,没必要这么弯弯绕绕的,你有太多种办法了,可以做的天衣无缝,这种漏洞百出的手段,简直、简直就是在……“
盛赫言看见她吞吞吐吐的,视线歪了过去,“是在什么?”
“简直就是在侮辱你的智商。”楚千辞小声。
“……”
她听见盛赫言没好气的道,“这么说来,我还得多谢我在你心里有个尚算正面的形象了?”
楚千辞哼了声,总觉得脸颊烧得慌。
说实在的,让她夸盛赫言,她真的有点夸不出口。
但她实在不擅长撒谎。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气氛延续下去,楚千辞紧闭眼睛,被子一掀钻了进去。
“……不说了,我身体不好,不可以熬夜,我要睡觉了!”
半晌没听见男人的答复。
她从被子里钻出半个头,硬邦邦的道,“盛赫言!”
“嗯?”
“……晚安。”楚千辞说完,把脸一埋,不说话了。
“嗯……”周身拢着一层薄光的男人徐徐低眉,望着书,心思却已全然不在书上,“晚安。”
……
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雨已经停下来了,只有空气微微潮湿,透着一股清新雅致的气味。
鸟鸣阵阵,吵得楚千辞有点发懵。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在盛赫言的别墅里。
而且躺在他的床上,身上盖着的被子,枕着的枕头,都是他用过的。
沾染着一股泉岭雪松的气味,说不出的幽静清冷。
说来奇怪,楚千辞竟然没有一点反感的感觉。
她只觉得安心。
就好像漂泊的孤舟有了可以泊岸的地方。
她看了眼四周。
身侧的床没有被人睡过的痕迹,可见男人昨晚要么睡在别处,要么压根没睡。
房间里也没有男人的身影。
她在温暖的被窝里躺了一会儿,觉得一味待在这里也不太好,打算先回自己房间去。
就翻身下床,穿上鞋打算走人。
出门的时候,犹豫了下,又认认真真的把床铺好才离开了。
片刻后盛赫言端着清粥回房间,瞧见的就是一尘不染,铺的整整齐齐的大床。
还有空无一人的房间。
他眉眼倏沉,“……人呢?”
又跑哪里去了。
跑回自己房间,楚千辞立刻被这里冰冷的空气冻的打了个寒战。
她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房间,其实才是盛赫言的原卧室。
而昨晚睡的盛赫言的卧室,是原本的客房。
这间卧室宽宽大大,饰物很少,处处都透着一股钢筋骨梁般的冷硬质地,冷灰色为主基调的色彩更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楚千辞有点郁闷的在里面溜达了一圈,犹豫要不要和盛赫言商量一下,把两个人房间对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