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安惶惶然起来,剩下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倪安,你想告诉我什么?”楚千辞鼻音微重,听上去格外的轻柔,软糯。
让人不忍伤害。
“我,呃,没什么……”
倪安艰难的抓了下脖颈,颓废的低下头,怨恨自己没有魄力。
她知道这对小姐来说,和饮鸩止渴没有差别。
可她做不到让小姐失望透顶,亲眼看见她绝望破碎的样子。
“好吧。”楚千辞轻声说着,忽然道,“倪安,你能不能联系到爸爸妈妈?”
“能不能……能不能问问他们,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倪安握着手机,听见女人平静的嗓音,像凋零的花瓣一点枯萎下去,泛起了轻尘。
“我好想回家啊。”
……
盛赫言闯入这家私人医院的时候,把这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一个人也就算了,可身后还带这样一群西装革履的……
宛如要把这家医院给武力控制住一样,让人心里突突两下。
“先、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吓的园长亲自走了出来询问,额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冒了出来,吓的不轻。
他感觉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总之一定是一位不好惹的。
盛赫言没有理会他,拨开人群,径直走向长椅上蜷缩的女人。
她穿着白绒绒的衣服,脚上套着一双笨拙的绒鞋,忘了穿袜子,露出雪白的脚踝。
盛赫言走过去,把她抱起来。
吓的埋头不知道他到来的楚千辞失声尖叫,等抬起头看清男人的面孔,她的尖叫声才隐没在了嗓子眼里。
“盛赫言?”
她虽然没哭,但睫毛上还是有湿润的痕迹。
盛赫言被她气的半死,当下依然沉着脸,没责怪她。
“自己跑出来干什么,不知道薄家的人在铺天盖地的找你吗,出来送死?”他冷冷的,“回去!”
楚千辞瑟瑟,她没法拒绝。
因为盛赫言抱着她,双臂有力,她本来也挣扎不掉的。
她就像个树袋熊一样,被盛赫言抱着出去了,送上了车。
盛赫言瞥见她手里捏成纸团的东西,抓过来看了眼。
看见上面各种的成分,眼底浮现出讥讽。
“查过了,确定是避孕药?”
楚千辞撇过头,没吭声。
呼吸染上了一缕潮湿。
盛赫言看见她哭,脸色果然不太好,他有点烦躁的重新把打开的纸,揉成了纸团,随意丢在脚下碾过。
“下次这种事情,可以直接告诉我让我来办,自己不要一个人跑出去。”
奇妙的是,今天楚千辞没有和他顶嘴。
她乖乖的抱着膝盖,把小脸贴在膝盖上,一头长发柔顺的垂下来,始终呈现出一个很冷,拥抱自己的姿势。
“哦。”
她不说话的样子,反而比从前处处倔强顶嘴,更让盛赫言觉得烦闷。
他用力揉了下额角,抬起手扣住她的后颈。
略微让她抬起了头。
然后打量着她哭成花猫的脸,看着一滴眼泪从她的睫毛滑到下颌,蹙眉嘲讽了出来。
“自己遇人不淑被人骗了,有什么可哭的,你应该觉得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