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想说没有。
她想过要和薄砚礼断绝婚约的,但是现在没可能了。
她离开薄砚礼,无论对他,还是对楚家都是伤害。
她身上承受的太多,根本没有任性的资格,她也不想去任性了。
步步为营,他不是早就清楚吗?
良久,楚千辞闭了闭眼,削瘦单薄的身影白皙如玉。
“我以为你什么都清楚,既然清楚,又何必还要来问我?”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盛赫言声音陡沉,他粗粝的指尖捏住她的下颌。
“亲口告诉我,你之于你,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是什么关系,又是什么情分,你如斯聪明,不如你一点点的告诉我?”
楚千辞被逼到绝处。
下巴被他掐的很疼,男人眼里如同含着冰一样,冻人的很。
她难捱的咬紧齿关,被他逼出了心底的倔强。
“还能是什么关系,你真的要我点明吗!”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甩开他一点,自己却已经吃力的靠在柜子上轻喘了。
“我们的那一纸合约,已经写的清清楚楚,我们二人,都是受益方,既然是利益相关,就不要再祈求什么多余的真心了。”
“没有必要,也浪费时间!”
女人声音轻柔,却充满入骨冷漠。
仿佛她之前的温存情动,都不过是逢场作戏。
盛赫言记得她胃疼蜷缩在他怀里时,柔静的眼睛。
他们好像回到了四年前短暂相拥彼此,然而现在,她什么都忘记了。
盛赫言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楚千辞漠然低垂眼睛,她一言不发。
沉默对峙着,房间里突然传来楚小星的声音。
“妈妈,你怎么还不进来,你在门口干什么呀?”
孩子的声音化解了二人间针锋相对的气氛。
顾及女儿还在,盛赫言并未做出出格的举动,他缓缓点头,轻微滑动喉结,沉着脸转身欲离。
他转身的刹那,空气中逼仄的气氛似乎也被他同时卷走了一般。
楚千辞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上前几步,唤住他。
“你是想毁约了吧?可以,我只要你把薄砚礼需要的药给我,除此以外,你答应过的钱,财,名利,我一分不要。”
走入夜色的男人身影一顿,回眸讽刺的看着她。
“毁约?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毁约?”
看见楚千辞逐渐变白的脸色,他走回来,伸手扶住她下滑的腰肢。
贴在她耳旁,冷冷的道,“结束的日子是由我来定,而不是你,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今天是我唯一一次对你的例外,希望楚小姐还能记得契约上的要求,我可以不和你的任性计较,但作为饶恕你未婚夫的代价,我等不了太久。”
他丢下这句话,大步而离。
楚千辞缓缓跌坐在门前,单薄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
脑子乱的很,什么都想不到了。
她今天故意想要激怒盛赫言,目的就是希望他能一气之下,毁了合约。
她受不了这样身心的煎熬了,薄砚礼的秘书提醒她的话让她清醒的意识到,和盛赫言在一起,本也是对薄砚礼的不公。
她到底应该怎么做,还能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