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辞捂着唇,目光随着钟嘉卉指尖滴落的鲜血垂下,跌坐在地上。
明明昨晚还是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怎么会……
“别看!”
一道高大身影瞬间将她抱紧,用宽阔的肩背挡住了那血腥一幕。
盛赫言身上淡淡的乌木香气驱散了不安和恐惧。
楚千辞却还是很难缓过神来,她剧烈颤抖着,惊惧中一股反胃的冲动涌上喉咙。
楚千辞猛地推开盛赫言,转身跑向卫生间,趴在了洗手池前。
她昨天和今天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什么都吐不出来。
可干呕更加磨人,最后楚千辞顶着被冷汗打湿的乌青小脸,脱力的滑坐了下去。
盛赫言冲进来将她抱起,大掌一遍遍的安抚她弓起的后背。
“吓到了?别怕,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别怕。”
楚千辞原本吐到意识模糊了。
身体下意识的发抖哆嗦。
男人有力的拥抱让她快速的汲取到温暖和安心的感觉,凉透的掌心,也有了些许温度。
她僵硬发冷的指尖,缓缓软化蜷起,掐进了盛赫言的手腕里。
“盛、盛赫言……”
盛赫言托住她的后颈,将她搂在怀里,低眸道,“我在,别害怕了。”
楚千辞摇了摇头。
她痛苦的半垂着眼,喘息,“她为什么在车里……钟嘉卉,为什么会在撞车的那辆车里?”
盛赫言沉默了。
半晌,他才哑着声道,“是我昨晚将她交给了警方,今早,警方就将她带上囚车送去监狱,没想到半路会出这种意外事故,我也没有料到。”
楚千辞闭上了眼,表情痛苦。
不是意外,不可能是意外……
她还记得昨晚钟嘉卉最后和她说的话。
她说她没多久可活了,一直在诅咒她,一开始楚千辞以为她是在自嘲。
没想到她一语成谶。
钟嘉卉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她知道今天会在这辆囚车上丧命吗?
她不可能自己有能耐,能布置一场囚车车祸。
而薄砚礼又还在昏迷之中,只可能是一个人了。
她气息颤抖,无端的涌出了一股眼泪。
怀里的女人埋在自己胸前,瑟缩无声的哭泣,大颗大颗泪珠涌出,打湿了她乌黑的睫毛。
盛赫言粗粝的指尖擦去她的眼泪,“别哭了,哭多伤身。人已经走了……”
楚千辞哭的喘不上气,她知道自己不是在为钟嘉卉难过。
“盛赫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盛赫言只当她在问自己为什么要送钟嘉卉去监狱,攒眉道,“我担心她会伺机逃跑再闯祸伤了你,你也不必难过,她蓄意杀人,即便活着下场也不会好过现在,死了对她而言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她起码可以去见她心心念念的家人了,丈夫,孩子,总好过孑然一身,零落人间。
楚千辞泣不成声,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可怕。
太可怕了。
他怎么能够做到杀了一个人,还能如此冷漠无辜。
楚千辞挣扎着站起身,看向盛赫言的眼神,犹如看着陌生人。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别再来找我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