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点点的推移到八点,然后是九点十点——
薄砚礼就快要回来了。
她如果再不打电话,就会被薄砚礼发现,到时候更难解释。
楚千辞压抑着头疼和心里的不愿意,还是独自走到阳台,空气里有植物青涩苦淡的气味,让她沉闷的心情有少许缓解。
她俯视着御城的夜景,犹如踩在黑夜中,指尖缓缓打出了那个电话。
三秒的等待。
尔后,男人低沉话里的嗓音犹如琴键丝滑,客气而淡然的传出,“喂?”
楚千辞的呼吸一窒。
她抿着唇,让对方等待良久,才瓮声瓮气的回应。
“是我,楚千辞。”
“原来是楚小姐,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听上去犹如第一次认识,客气而周到,不见丝毫今天在公司里对她极尽占有和亲密掠夺的样子。
楚千辞猜测他可能是觉得薄砚礼也在这儿,所以故意装的不熟悉。
她冷笑,凝视着无声的凉月,“别装了盛赫言,我这里没人,你那里也是吧?”
男人沉默了半晌,声音冷冷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楚小姐,我再问你一遍,你有事吗?”
他和白天判若两人的反应,让楚千辞摸不着头脑,也很恼火。
明明是他非要自己去负责那个项目,把她弄的压力倍增,狼狈不堪,现在居然这么轻松的带过。
就好像折磨人的是她而不是他一样。
好,要装陌生是吧。
楚千辞缓缓点头,嗓音透着冰寒彻骨的温度。
“有,当然有。陆先生,我自愿负责楚氏和贵公司的合作项目,不知陆先生是否有异议,没什么异议的话,我明天就来贵公司商谈。”
她的话说的硬邦邦的,嘴上说着自愿,听上去好像是被绑匪绑架撕票了一样。
盛赫言饶有兴致的听着,评价道,“楚小姐,你说自愿,我是不太相信的,是我胁迫到你了吗?”
楚千辞能说是吗?
不能。
四年以前,她就无法对这个男人的心迹了如指掌。
四年以后,面对他的,是他心里的如海深沉。
她更没有办法清楚他的每一个目的。
他比这个漫漫长夜还要让人难以捉摸。
“你当然不相信了,因为我也不相信。”楚千辞冷冷道,“但是我能说我不干吗,如果胁迫不了我,你还打算去胁迫谁,我爸爸,还是穆佳,还是楚氏任何一个人?”
“我说过了,你有什么不满,你有什么怨,可以冲着我来,不要对着我身边的人。”
盛赫言听着,嗓音寂沉,“那你知道,如果今晚你不答应,会是什么下场吗?”
楚千辞蹙起眉尖,“不知道!”
她也不想知道!
“那我告诉你,”盛赫言语调散漫,说的漫不经心,“如果你今晚不答应,我会立刻斩断楚陆两家的所有合作,而罪魁祸首就是你。”
楚千辞气的笑了,“盛赫言,你在吓唬我吗?楚盛两家旗鼓相当,楚家根本不用求着你,更何况你手里的还不是盛氏,而是刚刚起步的陆氏,你觉得我们楚家哪里比不上你,才要非你陆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