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赫言呼吸一窒。
她的语气乖巧又甜蜜,好像没有任何防备,就像对自己心爱的人,露出最易受伤的单薄躯体。
很久以前,他们的确这样彼此信任过。
但已经许久不曾这样了。
盛赫言皱眉的样子仍是好看的,他沉默的伸手去帮她脱衣,然而她把自己拧成麻花,任性的扭来扭去。
最后盛赫言出了一身汗,也没能把外套脱下来。
他下意识的哄了声,“听话,把手抬起来。”
楚千辞居然真的乖乖抬起了手,纤长浓密的睫毛委屈的颤动着,“好了没有,快点。”
“快好了。”盛赫言继续哄。
楚千辞唔了声,就在大衣脱去的瞬间,狡猾的钻进他的怀里,抱紧盛赫言的腰,雪白的小脸静静蜷在他的腹前,听话的像一团白尾的小狐狸。
盛赫言提着脏大衣的手,倏地顿住。
悬在半空,不上不下,无处可逃。
久违四年的亲密,让他四肢不知不觉的僵硬。
他指尖笨拙的抚上她的背脊,喉咙发涩,“起来,看清楚我是谁。”
他是,杀了她哥哥的人。
她恨到不愿再见的人,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醒了以后,她不会难过伤心么?
楚千辞好像睡熟了,没有一点反应。
她安静的窝在那里,紧贴着他,源源不断从他身上汲取温度,口中念念有词。
“盐……盐……”
盛赫言挑眉,俯身凑近她的唇。
或许是砚,或许是言。
他分不清她在叫谁,但她只会叫盛赫言,或是薄砚礼其中之一的名字。
想到她这四年和薄砚礼朝夕相处,暗生情愫,直到订婚——
盛赫言的眸子不由沉了沉,他苍白修长的手轻抚她绸缎一样乌黑顺滑的长发,贴近她的耳边,声音低哑干涩,“如果你是在叫薄砚礼,最好闭上嘴巴,不要再让我听见。”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她不知疲倦的红唇,“因为,我怕我会嫉妒。”
楚千辞皱了皱眉,嘴里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盛赫言一个字也听不清,只觉好笑,“喝了酒,废话这么多?还是真的有话想和我说?”
虽然明知道楚千辞听不见,也未必是在回答他。
他依然自顾自的问着。
微寒的嗓音在逐渐升温的室内缓慢融化,如同破冰,他目光流连在四年不见的女人身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失了神。
“就那么想见到我吗,不怕,见到我会让你失望吗?”
拼命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却是清醒时最不想见到的,多可笑啊。
不知道睡了多久,楚千辞的头脑总算有点清醒了。
她晕乎乎的在床上打滚,手费劲的伸出,悬在床边,柔弱无骨的样子,“水,好渴,我要喝水……”
一双手将她扶起,温柔的让她足以信任的把自己的身躯靠近他。
他托起她的下颌,温热适宜的清水沾上她的唇,将她饱满嫣红的唇打湿,泛起诱人的光泽,一时喝不下去的水从唇边流落,沿着下颌没入锁骨深处。
她不知危险的舔了舔嘴角,眼眸微微睁开,闪烁着懵懂的光,“我还要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