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赫言静静凝视着儿子，眉峰紧锁，良久，他屈起指尖，缓缓摩挲儿子的脸颊，动作很轻，也很温柔……
他眼中浮现出像是自嘲的情绪。
“你说得对，小曜，爸爸……还不如你。”
盛小曜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即严肃地皱起小眉头。
……眼前这个真的是他的爸爸吗？
是他那个尊贵傲慢冷酷无情的爸爸吗？！
盛小曜懵了懵，伸出小手，担忧的放在盛赫言的额头上。
“爸爸，你没事吧？”
盛赫言抿唇不言。
他目光暗沉，锁住了一切的光，从他的眼神中，盛小曜只能看见无边无际的清冷孤寂。
他想起楚千辞待在楚江璃身边的模样。
挽住楚江璃的胳膊，温柔小意，目光专注，连一记眼神都不愿意分给他。
曾经他也拥有过那些……
是他自己弄丢了。
是他亲手摔碎了他们所有的美好和信任，以至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盛小曜看着盛赫言沉默的样子，有点着急。
他是不是话说的太重，真的把爸爸气到了吧？
爸爸下一步，是不是要把他赶出家门？
他不说话，是不是就是在做决定？！
盛小曜一哆嗦，两步走上前，“爸爸，小曜错了，不应该说那些话气你的，妈妈也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你别生气了。”
盛赫言揉了揉疲倦的眉眼，事实上他并不觉得孩子说的有错，“她已经有别人了，小曜。”
盛小曜连忙摇头，“不是的爸爸，是我骗你的，楚叔叔和妈妈根本不是情侣关系！”
“……”盛赫言微愣，皱眉看儿子，“小曜，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楚叔叔其实是妈妈的哥哥，他们是兄妹，亲兄妹！”
盛小曜从小接受精英教育。
三岁就会把喜怒哀乐藏在肚子里的自律小孩，第一次激动地跟爸爸解释着自己知道的所有——
“爸爸，你还是有机会的，现在追妈妈还不晚，我们还能一家四口团聚！”
咣。
盛赫言扶桌而起，不慎碰倒桌上的鸽汤，向来干净到纤尘不染的衣袖瞬间被染脏，他顾不上身上的汤渍，眉毛挑起，“你说的是真的？”
盛小曜头快点断了，“千真万确，听说妈妈和他已经做过DNA鉴定了，爸爸，楚江璃是我舅舅！”
A国楚家，富可敌国。
听说十几年前曾经丢失了最宠爱的小女儿，楚江璃这次来御城，目的正是为了寻找妹妹。
这是几天前贺显亲耳告诉他的情报。
只是那时他已经对楚千辞死心，更对楚江璃漠不关心，甚至以为自己这一生都要娶慕语薇赎罪，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难怪楚江璃对楚千辞宠到肆无忌惮……
他真是糊涂了，才会觉得天下其他男人都只会贪图楚千辞的美！
不是亲妹妹，那么冷漠的楚江璃怎么可能对楚千辞宠成那样？！
“爸爸，你去哪里？”
看见大步往外走的爸爸，小太子歪了歪头。
盛赫言仿若没有听见，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凌乱几分，但都无损他俊美如神的风度。
步伐，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