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河水的攀上，宋凯感觉自己的腿仿佛被冰封住一样，刺骨的寒意顺着小腿迅速窜遍全身。
“小伙子，你看我是人还是神啊？”
黄鼠狼再次开口。
宋凯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个头盖骨上，如果他回答错误，他的头盖骨是不是也会被挖出来，然后顶在黄鼠狼的头上。
汗水顺着鬓角滑落，面对黄鼠狼的提问迟迟没有回答。
黄鼠狼显然不是有耐心的动物，红色的眼珠子寒气森森的看着宋凯，龇着牙，鲜红的舌尖扫过尖牙，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前去咬断宋凯的脖子。
“小伙子，我是人还是神！”
“神！”
宋凯下意识喊出心中的答案，他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关于黄鼠狼的传说。
相传黄鼠狼修炼百年就会成为精怪，成为精怪的黄鼠狼都是白毛红眼，为了能走捷径成仙，它们需要向人类讨封。
如果在深山里遇见黄鼠狼拦路，问你它像人还是像神，你说它像人那么它的道行就会全部消失，那样黄鼠狼会一直缠着你报复你，甚至还会丢了性命。
相反，如果你说它像仙，那么黄鼠狼就会得道成仙，并且还会报答你。
宋凯也不指望眼前这只黄鼠狼能报答他，只要不杀他，他就阿弥陀佛了。
果然在他回答完黄鼠狼的问题后，黄鼠狼不再有其他动作，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宋凯。
那眼神，宋凯也不好形容。
似乎是悲凉，又似乎是嘲讽。
之后便窜进草丛里，消失不见。
宋凯等了一会儿，察觉到黄鼠狼真的走了以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抬腿准备往河岸上走。
突然余光看到腿边的水里有一道黑影闪过，宋凯赶忙扭头。
一条漆黑如墨的鱼不知道什么时候游到他的腿边，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
原本因为紧张氛围消失的饥饿感瞬间席卷脑部，宋凯眼眶发红，如恶狼一般扑向那条黑鱼。
明明上一刻还是半死不活的黑鱼，在魔爪袭来的瞬间，灵巧的钻进水中，向水中央游去。
一击没成功，宋凯站起身，等水面上的波光平静后，再次寻找黑鱼的身影。
黑鱼并没有离开很远，像是故意逗弄宋凯一样，在距离宋凯不足半米的地方转了一个圈，吐出几个鱼泡泡。
就这样在黑鱼的引诱下，宋凯一步一步走到河中央。
突然脚下似乎被石头绊了一下，宋凯跌进水里。明明河水深度只有一米，宋凯却怎么也无法起身，好像有无数的双手在按着他的头，想把他淹死在河里。
“救......咕噜......”
四肢在水中不断挣扎，无数的水花一波一波拍打在河岸上，渐渐地没了动静。
水面恢复平静，墨色黑鱼再次游到岸边，等待下一个猎物到来。
临近中午，赵绝几人因为饥饿停止手里的动作。
“好饿啊，都快中午了，咱们吃什么啊？”
卜开心揉着肚子，回想早晨吃的烧鸡，如果中午也吃烧鸡就好了。
“咳咳咳。”
熟悉的咳嗽声响起，众人抬头看去，消失将近一天的老黄头出现在寺庙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破旧的篮子。
“几位师傅辛苦了，这是我给各位准备的午饭，咳咳......”
剧烈的咳嗽，连带着手中的篮子都跟着颤抖。
害怕午饭跌落在地上报废，卜开心赶忙跑上前接过老黄头手里的篮子，然后扶着对方的胳膊，将其带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
卜开心期待满满的揭开上面盖着的蓝布头，笑脸僵在脸上。
“啊——怎么是油饼啊？”
语气里是不加掩盖的失落。
“怎么？不想吃？”
老黄头浑浊的眼睛看向卜开心。
卜开心有种小孩被父母逼着吃不喜欢的蔬菜的感觉，不敢反抗，只能憋屈的摇头。
“没有，我特别喜欢吃油饼。”
撇着嘴，拿出一块油饼大大的咬了一口，眼珠子猛然瞪大。
呕！这油饼怎么有一股屎味！
卜开心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于是在众人好奇的眼光中囫囵吞掉那块饼，还发出一阵赞叹，“这油饼也太好吃了吧！简直比烧鸡还好吃！”
可恶，不能他一个人吃屎，有福大家要一起享。
众人被卜开心的表情迷惑，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转化成对油饼味道的好奇，于是都从篮子里拿了一个油饼，期待比烧鸡还美味的油饼是什么味道。
众人排排坐好，整齐的咬在油饼上，然后身体一震。
这时所有人都明白他们被卜开心骗了，刚想吐掉嘴里的屎，不对，是油饼，察觉到老黄头的目光，于是只能艰难的把嘴里的油饼咽下。
赵绝原本想先尝一口看看味道怎么样，然后再给白夜吃。
没想到却是这样荡气回肠令人难忘的味道，所以直接含泪一口一口把油饼快速吃光。
蹲在赵绝腿上的白夜歪头，这油饼这么好吃吗？好吃到小绝都流泪了。
于是在赵绝不解的目光中，跳到老黄头的篮子里又叼出一个油饼，兴冲冲的跑回赵绝身边，把油饼递给赵绝。
“喵。”小绝快吃，不够还有。
赵绝：“......”
众人：这是个狠人，吃屎都抢着吃。
卜开心把脸扭到一旁，捂着嘴笑的阴险，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眼睛扫到有人坐在距离他们最远的墙角，卜开心转头，原来是陈春儿。
陈春儿的脸开始变得发青发黑，坐在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里，有种阴森的感觉。
卜开心打了一个摆子，凑到李虎身边小声问道，“你女朋友不吃油饼啊？”
李虎正在为那口咽下去的屎憋屈，想着要不要把卜开心揍一顿，毕竟是他骗他们吃下去的，没想到这傻缺自己先凑了上来。
手臂搭在卜开心瘦弱的肩膀上，晃着手里的油饼，咬牙切齿，“先不说春儿，你能告诉我这油饼是怎么回事吗？”
“额，那什么，”卜开心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敢与李虎对视，“这是善意的谎言，我这不是怕你们吃不下去，所以骗......”
卜开心声音越来越小，别说李虎了，他都不信自己说的话。
于是乖乖道歉，希望李虎能放他一马。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虎也没多说，把油饼塞进卜开心手里，意思不言而喻。
卜开心尴尬的笑了两声，把手里的油饼又塞回李虎手里，“哥,每人一张饼，我吃了你吃啥，咱下午还要干活，不吃饭都没力气了，所以这饼还是给哥你吧，哈哈......”
“你小子少贫嘴，今天这饼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李虎拽住卜开心的领子，把手里的油饼塞进他的嘴里，卜开心不断挣扎，却无法摆脱李虎的束缚，直到油饼全部塞进喉咙里，李虎才松手。
这期间没人帮助卜开心，毕竟谁也不喜欢吃屎。
推开卜开心，李虎盘腿坐回原地，拍打身上残留的油饼碎屑，“至于老子吃啥，这你就不用管了。”
话音刚落，一只脚越过庙门，啪的一声踩在地上。
“呦！宋凯回来了，收获怎么样？是不是抓了很多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