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某个院中。
白猿手握紫金乌铁棍,在院子里舞得虎虎生风。
突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老和尚望见白猿,忙关切地问道:“慧明,你今日去了何处?整个寺庙的人都在找你,还以为你出了意外。”
这老和尚是白猿的师傅,自从白猿悟到佛法后,便是跟着他修行。
老和尚见白猿不答,又望向了他手中的紫金乌铁棍,诧异道:“这是什么宝贝?我为何瞧见了三藏法师的气息。
“早些时日,我曾见到过三藏法师的一位徒弟到过我们圆通寺,这东西莫非是那人带来的?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白猿听此一问,心中一惊,手中的棍子脱手而出,砸在了院子的墙上,直接将院墙整堵砸塌。
老和尚见状立刻明白了些什么,厉声怒喝道:“慧明!你莫不是从哪儿偷的吧?!”
白猿正躬身去捡那棍子,听到这声喝问,心中又惊又怒,他紧紧地握着棍子,吼道:“这是我的,这是我的!谁也拿不走它!”
白猿瞬间恢复三丈猿身,一棍子将那老和尚砸成了肉泥。
这边的响动引起了寺中众人的注意,可当众人赶到的时候,白猿已经带着棍子跑了。
老和尚的血肉也被他施展神通裹挟着消失在了原地。
如此过了几日,白猿心中越发惴惴不安。
但凡听到有人谈论起老和尚或三藏法师有关的事情,他必驻足静听,直到确定和自己杀人盗宝无关,他方才放心。
甚至于偶然的一次,他听到两个和尚提起经堂,却又没能听清具体内容,他硬是追了上去问了个清楚。
某个深夜,白猿躲在屋中,爱惜地抚摸着手中的紫金乌铁棍,口中呢喃着:“你是我的,我的。谁也拿不走……”
渐渐地,他的眼神变得狠戾起来。
他起了杀心。
既是因为想要从这不安的折磨中解脱出来,还因为……他手握利器。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更何况这等神兵利器?
那一夜,他显出三丈真身,手持紫金乌铁棍,屠戮了整座圆通寺,叛出了佛门。
自那天起,他便成了恶贯满盈的奎斗郎。
而这根紫金乌铁棍也彻底成了他的心魔。
对于自己盗宝一事他从来不提,这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对奎斗郎而言,这根紫金乌铁棍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软肋。
他既渴望在别人面前炫耀它,同时却又害怕失去它。
怕它的主人有一天会来到这里,将它拿回。
这种恐惧没有来由,从他第一天拿到这件东西的时候,他便有了这种预感。
预感到自己终将失去它,奎斗郎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非要说的话,或许是因为这件宝贝实在是太强大了,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完全不是他这个级别能够触碰的。
这种既骄傲于拥有,又害怕于失去的矛盾心理折磨着他。
每当有人触碰到这个逆鳞,他便会性情大变,变得暴虐无比。
直到杀了见过这件宝贝的所有人,方能平息。
……
此刻,演武场中,奎斗郎从错愕与惊恐中回过神来。
一种秘密被人揭穿的愤怒在他的胸膛里炸开。
怒火吞噬了他理智,三丈高的巨大猿身愤怒地对着张元一咆哮。
恐怖的音浪宛若化成了实质,潮水一般涌向四周。
屋檐、门窗纷纷破碎,就连厚实的墙壁也被震得龟裂。
整个演武场更是如同被风暴犁过一般,布满了道道裂纹。
三丈白猿的一声怒吼,直接将整座武库冲击得支离破碎。
原本就七零八落的一众军士,更是被他直接震晕了过去。
就连李固,也被强大的声浪击飞出去,砸进了身后的木楼里。
而唯一还站在场上的张元一,也被震的耳鼻溢血。
李固从屋子里艰难起身,扶着门框向外望去。
只见那奎斗郎脸上青筋暴起,浑身肌肉鼓胀,口中的獠牙也更长了几分。
原本雪白的毛发,隐隐有些发红,纯白色的妖力也开始变得浑浊。
他抬起手中的紫金乌铁棍,指着张元一,喝道:“你,该死!”
声音低沉,如滚滚雷音,震耳欲聋。
望着奎斗郎如此气势,他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虽然来的路上张元一便和他简单说过计划,借由镇妖土符和武库守备的力量,逼迫奎斗郎用出法宝。
可眼下这番光景,张元一真的收得了场吗?
抛开那件宝贝不说,光奎斗郎自身的实力,就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心中虽然疑虑,但他还是站了出来。
李固手中握着一杆长枪,枪尖斜指向地面,缓步向着张元一靠拢,轻声道:“某来助将军一臂之力。”
张元一回过头朝他笑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过来。
李固见状止步站在了木楼之前。
演武场中,奎斗郎一甩手,将紫金乌铁棍高高举起,迈开大步冲了过来。
地面随着他的步伐开始剧烈抖动,犹如万马奔腾。
顷刻间他便来到了张元一的身前,握着乌铁棍兜头便砸,速度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
咚,一声闷响,紫金乌铁棍堪堪停在了张元一头顶上。
强大的劲力掀起了一阵狂风,吹得地面烟尘四起。
奎斗郎诧异,再度发力又是一棍。
咚!地面的烟尘再度吹起。
可那根棍子就是停在距离张元一只有一寸的地方,死活无法下去。
奎斗郎目露惊恐,凌空一个后翻,落到了远处的地面,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手中的棍子和眼前的张元一。
他改变了策略,远远的对着张元一一棍子挥去,强大的妖力裹挟着劲风,一路破开地面直奔张元一而去。
然而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
那股冲击就像长眼睛一般,来到张元一身旁时,居然绕开他,轰隆一声撞在了他身后的木楼上。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栋二层木楼直接被掀飞了一半。
木楼旁,李固回头望望只剩一半的木楼,又转头看向场中的二人,心有余悸。
演武场中,奎斗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再次望了望手中的棍子,他确定手中的紫金乌铁棍没有异常,那就只可能是眼前的‘张达’有问题。
奎斗郎眯起眼,盯着张元一,低骂一句:“装神弄鬼的家伙。”
言罢他一跃而起,岂料手中的紫金乌铁棍就如同被一股力量定在原地一般,他跃起的身影为之一滞,差点摔倒。
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张元一抬手对着那棍子轻轻一招,说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