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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花开两支(1 / 1)


宗然静说不出话,想了片刻问:“东西呢?”

空空往怀里掏:“这儿呢。给你。”

宗然静伸手推回去,“大师不必给我,由你保存吧。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打开看过。”

空空停了手,看殷熙一眼。“时候不早了,宗姑娘先休息。时水和你一屋,怕有人来找姑娘麻烦。”

两人告辞离开,看到时水手揣在怀里坐在屋门口打瞌睡。

“起来了,小呆子。”空空拍拍时水,心里想着这孩子到哪儿都能睡。

殷熙此时想着事情,回到屋中,抬手喝茶时,才看到小和尚坐在桌前。

“你怎么还在?”

空空自己给自己倒杯茶:“殷姑娘有何打算?”

殷熙一哼,“我有什么打算,骆新莲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人又不在这儿,我能怎么样。”

空空啧啧两声:“殷姑娘说的是。老骆算是摊上大事儿了。”

“京城是非地,他也是是非人。”殷熙冷着声音,低头喝茶。

“有人把骆家放在火上烤,一定还有后手。”小和尚眼神严肃,前所未有的犀利。

“有没有后手我不知道,别沾上我,也别沾时水。”殷熙站起身,“空空大师方外之人,凡间的俗事就别操心了。请吧。”

殷家这姑娘真是硬心肠,小和尚碰了一鼻子灰,摸摸鼻子回了房间。

他写了张字条给骆新莲,将事情简要一说,交给他留下来的侍卫。

老骆啊,这回可别陷在京城这吃人的地界啊!

骆新莲在床上连打了几个喷嚏,诶谁念叨我呢?他睡着睡着饿醒了,正准备起来喊人。

待骆新莲吃过饭梳洗一番坐在书桌前,脑袋里睡眠时间自动运转的对策也初具规模。这一局不管是谁造的,目的不过是让骆家孤立无援,在京城站不住脚。到时候再投出橄榄枝,露出金大腿让骆家上赶着去抱住。只要到时候看谁主动来示好施加援手,大概率就是那个做局之人。

幕后之人不急着抓出来,骆家的困境却让他很不舒服。被动就要挨打,虽然皇后或者义勇侯,不会真的因为一只簪子就降罪,也不会因为这点把戏就互掐。但阎王好说,小鬼难缠。要想主动破局,把这一手烂牌翻过来。还就得看骆新莲的本事了。

哼,我的本事?我骆新莲恋爱经验为零,勾心斗角争名逐利的本事可大着呢!

此时得闻家主进京的诸位掌柜和各方面的管事都到了院子里,等着和家主汇报工作。

骆新莲传令所有人进书房议事。一时间屋子里挤满了人,骆六站在书桌后头,看着一屋子糙老爷们,不由皱皱眉,这年轻的家主,到底沉不住气。叫了这么多人来,这么大阵仗,也不怕隔墙有耳打草惊蛇。

“人都到了?”骆新莲收拾得焕然一新出来见客。

诸位纷纷行礼,口呼参见家主。

“各位不必多礼,为着南边海货的销路,各位在京中开疆拓土,实在是居功甚伟。”上来一通夸,准没错。

诸位面色都是一柔,打量起眼前的家主。他眉宇间带了水汽,星目一转仿佛含着万道凌厉之光,震人心魄不容小觑。

有几位掌柜听说家主在西吾整顿纪律,把几位中饱私囊的老人儿都给连锅端了,这时见到真人,也不禁暗自小心。

“哦,京中出了事儿,大家都劳心劳力这么多天了。诶几天了?”骆新莲掰着指头算算,旁边骆六想插话,又被骆新莲抢先:“六天了。”

“六天一点眉目都没有,哼。”

这一声哼,音儿不大,力道不小,震得屋里每个人心中都晃了一下,晃得最厉害的当属骆六。骆新莲不在,这些人都以骆六为首按他示下办差。

“到底京城就是难办事,也不全怪诸位。今儿个就把章程重新捋捋,各位开铺子的把自己铺子顾好。筹备新铺子的,继续抓紧进度,外头风言风语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该干什么干什么。”

骆新莲拂一拂衣服上的皱褶,继续道:“家里东西丢了,我自会安排人去找。各位都是领着薪水拿着分成办事的,别抓瞎一般整日不知道干什么,怎么干。那些惯会通风报信的,也放机灵点。但凡有了消息,听到看到觉察到微妙之处,别藏在肚子里等过年,报上来让我看看。”

屋子里鸦雀无声,骆新莲心道:这帮糟老头子一出事连个屁都不放,该敲打敲打。

“主子爷,奴才有消息禀报。”一位掌柜开口道。

“且慢,拿张纸来,把要说的都写下来。就在这儿。”骆新莲抽出砚台下压的纸,放到右手边,一指。

有人开了头,后边的人自己排好了个似的,往书桌边写字。那头骆六抻着头看半天,琢磨过味儿来了。

他这侄子行事半点不和人商量,是明显的不放心他啊。想到骆新莲防着他,不由得心里真突突起来。事情,不会这么快就露馅儿了吧。

骆新莲这会儿可没工夫揣测六叔的那点花花肠子。要说这礼物丢了的事儿没有骆家自己人捣鬼是不可能的。(算一算这是几重否定,我猜你能懂。)

骆家的内鬼好办,自己关起门来算账就是了。先解决众位主事者的态度问题,让他们动起来。再解决外面虎视眈眈的布局人,这内鬼么,哼,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等诸位都把各自的小道消息和个人推测写完,骆新莲喊人进来斟茶沏水上点心。众人的神经才松弛下来。又有人给骆六搬了椅子,他这会儿才得了座。

“要我说,做戏就该做真点儿。六叔,你胳膊没断吧?”骆新莲仿佛才想起这人。

一听这话骆六脸都要绿了,怎么着?还真要打断了?他苦着脸摇摇头。

“脑袋上的伤也是假的吧?”骆新莲就着茶水吃点心,一干管事的望望天望望地就是没人插话。

“家主啊,这都是为了做给官府他们看。这伙人多凶残多欺负人。”骆六一脸委屈。

骆新莲按按手,示意他不必多说。“六叔,我懂。您老良苦用心,从福建老家过来一路上,不容易。那伙人没伤着您可也总归是受了惊吓。”

骆六听到此忙点头,正要张嘴,又被骆新莲抢先。

“所以六叔从今天开始卧病在床,不能理事,不见客亦不能起身。就这么定了!”骆新莲眼中闪着精光,“哦,传出去就说办事不力被家主责罚,打了50大板。”

霍,这小子够狠够阴。此时一众管事的心里都是同一句话。

骆六把牙咬碎也不敢说个不字,但凡提出反对,只怕真就要上刑了。毕竟骆家家主一言九鼎,家法森严,要罚他一点都不冤。

骆六只好说:“家主英明,那六叔我从今儿起就卧病在床,关门谢客。”

骆新莲点点头,起身走出去。半只脚迈出门时回身对着一屋子人精说:“诸位大老远来了,吃过饭再走。刚我叫人从德兴楼定了两桌席面,好酒好菜。我有事就不陪各位了。”

身后一众自是多谢多谢,不敢不敢,家主请便。

骆新莲收拾了一通骆六并诸位管事,心情无比舒畅,感觉走路都生风了。

他不会在这小院住,而是另有一处自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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