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李宿来到了希尔顿酒店猎狐的房间。
他把谭同的资料给猎狐,这是他在网上查找和从李宪民那里套出的信息。
猎狐接过翻看,看完后从茶几上拿起皱巴巴的软盒白沙烟。
“路上捡到的,给你了。”李宿把装在塑料袋的两条香烟放到茶几上。
“路上都能捡到华子,有本事。说吧,这次怎么做?”猎狐瞄了一眼袋子,没有拆开,而是点燃白沙。
李宿把装有现金的油纸袋放到茶几上,说道:“跟上次一样,20万。”
“又是为了女人?”
“还是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肯定很漂亮。”
“大学的时候是音乐系的校花,留校任教做教师,也是全校师生的梦中情人。”
“那她应该是出淤泥而不染。”
“何以见得?”
“能成为大众情人的,都洁身自好。”
“有道理。”
“你上过了?”
“粗俗,读书人的事情能叫上吗?叫偷尝禁果。”
这有什么区别吗?
“……上次那个姓陈的被你整得挺惨的。”
“他咎由自取。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你一个学生,花家里的钱把妹可不厚道。”
“我自己的血汗钱,没要家里的。”
“那些歌词赚的?”
“这只是一小部分,才开始。”
“……我想跟你混了。”
“别,你适合干侦探这行。”
“我有两个退役战友,过得不是很如意,要不要让他们做保镖?保护你,也可以保护你女友,一个人一个月三千就行。”
李宿知道这个年代三千块工资就是工薪阶层了,三线城市的房产均价也就两千左右。
“觉得高了,再低点也行。”
“你们刀锋组的成员?”
“嗯。一个叫小欧,回老家做小本生意被人骗得血本无归;一个叫小冼,家人被恶霸欺负,他把人给打折了,然后到派出所自首,我刚花钱把他给赎出来。”
“赔了多少?”
“10万。”
“他们的退伍费呢?”
“我们几人的退伍费都给牺牲的战友家人了。”
“……”
“战友情。他们是五年兵,23岁。”
“这么说是从新兵连直接进刀锋组的?!”
“厉害吧?全国没几个。”
“跟他们说,先三千,公司赚钱了给他们涨。”
“行,那我可把他俩交给你了,可不能亏待我的战友。”
“有你这么跟老板说话的吗?”
“我信任你。”
“那倒也是。你侦探所什么时候开业?”
猎狐愕然,想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开侦探所?!
想了想,自己的底细都被人摸得一清二楚了,知道这事也不奇怪。
“租场地什么的,需要开销,我打算不开了,只做你的生意。你有朋友需要我,也可以通过你来介绍,不过我不和他们见面,由你传达。”
李宿拿起猎狐的白沙烟,点燃,在房间踱步。
他在想,保护女友是一回事,商业上还有一种人,叫商业间谍,猎狐的能力足以胜任。
他正经做生意是不可能的,商场如战场,尔虞我诈,风云诡谲,疾风突变。
猎狐这家伙怎么这么有眼光?知道我要下盘大棋?知道我要在商场上大杀四方,唯我独尊?
小瞧他了!
“你认为我需要到你的地方很多?”李宿问。
“你的女友会很多,需要到我的地方当然多。”
“……就是这个原因?!”
“就是这个原因。”
“没有其他原因?”
“没有其他原因。”
“我高看你了!”
“……”
“我国庆后回校,让他们8号过来吧。学校附近房租便宜,让他们先住那里。”
李宿回到租房,瘦子又去网吧了。
苗笛躺在床上看书,石黑一雄的《无可慰籍》。
石黑一雄,日裔英国家,201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李宿洗了个澡,就爬到了床上,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睡去。
次日清晨,两人一起去机场,搭上十点半的航班。
一个半小时后,飞机在魁省的首府机场徐徐降落。
出了人行通道,李宿看到了“阔别”二十一年的罗叔,高高的瘦瘦的,笑起来跟老徐有点像,脸上都是皱纹。
罗叔开着李父的丰田皇冠来接机。
“小宿,我在这里!”罗叔在招手。
“这是你爸吗?”苗笛搂着李宿的胳膊。
“是家里厂子的副厂长,我们过去吧,他叫罗叔。”李宿说道。
两人来到罗叔的面前,苗笛乖巧地打招呼,“罗叔好!”
罗叔看着苗笛眉开眼笑,道:“你好!你好!小宿,你女朋友呀?真漂亮!”
李宿点头道:“苗笛。”
罗叔笑道:“苗笛?好听!名字真好听!”
李宿手里提着两大袋阳市银针茶和湖鲜干货,把其中一袋递给罗叔道:“这是苗苗送给你的。”
李宿去见猎狐的时候,苗笛问要给家里带东西吗?他才恍然想起要给罗叔和家里带些特产。
“苗苗真是有心了!”罗叔开心得合不拢嘴,又问道:“你父母来接你了吗?”
“苗苗!”
“苗苗!”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他们的背后传来。
苗笛赶紧松开李宿的胳膊,笑道:“我爸妈来了,我过去了!罗叔,再见!老李,学校见!”
李宿望过去,男人长得很高大英伟,女人长得很漂亮高挑,怪不得苗苗长得那么妖孽,原来基因在这里决定。
苗笛上了越野奔驰,母亲对她有点怒其不争。
“小丫头片子,刚上大学就谈恋爱了?”掐了下苗笛的胳膊。
“妈,疼!”苗笛揉搓着胳膊。
“闺女,你恋爱是不是过早了?”苗父在后备箱放好苗笛的行李箱,回到车上道。
“你们再说,我就不理你们了。”苗笛生气道。
“好,我们只问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失身?”苗母问道。
“没有!”苗笛嘟着嘴道。
“真没有吗?”苗母又问。
“不信!我们去医院检查!”苗笛嗔道。
“我们这不是为了你好吗?陆家的二公子想和你见一面。”苗母说道。
“你们是什么意思?想卖女儿呀?刚刚还说不让谈恋爱,转眼就把我给卖了!”苗笛头撇向一边。
“不想见就不见吧。原先我和你妈商量,你们现在都在上大学,谈婚论嫁还尚早,不过可以先以朋友的方式接触。”苗父道。
“爸妈,我的恋爱我做主。还有,我还要学习的,整这整那的,我以后还做什么律师?”苗笛道。
“好吧好吧,我们不说了,他爸,开车,咱们回家。”苗母帮苗笛揉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