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润低着头,耳边是那水花声,眼神有些深邃,忍不住咕噜一声,从喉咙中咽下一口唾液。
水花四溅声中,一白生生的身躯,一步步,踩着那石砖,走上了池边后。
一旁的晨曦赶忙将手中的红纱披在她那雪白胴体上,衬的她肌肤更加细嫩了。
她坐在池子边上,双腿就放在那池子中,有些稚气的摆动着,那水花被她的动作带起,四溅开来。
一手从那红纱下探出,这才发现,她今日手腕上戴着一串银铃,那银铃像是有些年头了,浸了水,上面还带着蒙蒙的雾气。
她看着那银铃,轻轻晃了晃手臂,那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来,她看着那银铃出了神。
半晌后,才有些莫名的笑了,她偏头看着那跪在一旁,低着头颅,连一动都不敢动的颜润,笑意更深了,她招了招手,示意着:“过来。”
颜润这才敢抬头了,但还是垂着眸子,不敢多打量,迈着小碎步子,走到了颜倾身侧,望着她那张脸颊。
颜倾伸手,拍了拍身侧的空位,示意他坐下来。
颜润显然是有些拘谨了,撩了撩衣袍,盘腿坐了下来后,才慢慢的往颜倾身旁靠拢着。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未有言语。
颜倾伸手抚上了他的头,抚摸着他的发丝,一双眼眸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颜润呢,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悄咪咪的往颜倾的身旁,靠了又靠,脑袋也在往颜倾身边倾斜着,让她摸的更顺手,更方便,一双眼眸也斜斜的打量着她的动作,像是要把她的容貌记在心里一般。
拜托,他超爱诶!
“阿润,你会后悔遇见我吗?”颜倾冷不丁开口问着,带着些后悔,颜润的发丝在她那泛着粉色的指尖打着转,让她不由得用食指和大拇指研磨着他的发丝:“如果不是我,你如今,也不会这般……”
如果不是遇见她,他不会进宫做了太医,不会困在这深宫中,更不会守着她这个蛮王宠妃。
“不。”颜润被问的一愣,感受到她那突如其来的懊悔,随即赶忙摇了摇头,一口回绝了。
他看向身侧的人儿,一双眼眸里流转的是看不尽的情谊,嗓音中有些沙哑:“是我太蠢,没早点遇见你。”
颜倾笑了,在颜润还未反应过来之际。
轻轻靠在了颜润的胸膛上,一双如藕节一般的双臂,顺势环上了他的脖颈,那手臂上也在微微用力,揽过那还在发愣的颜润的脖颈,使得他直直垂下了头。
两人的鼻尖之间,只差分毫距离,颜润忍不住呼吸一簇,随即渐渐粗重起来。
他的一双眼眸紧紧盯着那两片红唇,在心弦微动之际,看到那红唇微启,吐露出的言语,直直让他心底一颤,泛着激动,使他有些手足无措:“阿润,下辈子,你娶我为妻好不好?”
颜润笑了,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浑身是激动的余颤,他将头埋进了颜倾的脖颈之中,声音闷闷的,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好。”
“那说好了喔。”
颜润重重的点了点头。
……
“颜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观月阁!”月无谙怒气冲冲的大步进了阁楼,看着那窗台上坐着一抹的人影,咬碎了一口银牙。
观月阁,是她当年和大王初定情愫时,大王为她所建,这么多年,除了她一人,从未有其他女人踏足过这里,而如今,却被颜倾擅闯,她如何能不气?
颜倾赤着脚,一身红袍,靠在窗户边上,看着那远处的落日,淡淡一笑:“娘娘莫气,妾只不过是好奇,这观月阁上的落日之景,才贸然进了阁楼。”
“只不过?”月无谙神情有些阴冷,眼神里尽是毒辣,如同一条盯上猎物的毒蛇般,从牙缝中重复着颜倾的言语后,上前一巴掌便抽了过去,带着怒意,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你不配!”
这一巴掌落下,颜倾的一侧脸颊顿时红肿了起来,嘴角也流下了一道血迹,她闭了闭眼眸。
月无谙看着她那模样,只当她是心虚了,冷哼一声,正欲上前几步。
就见那闭着眸子的颜倾,突然睁开了眼眸来,伸手将那额头前的头发向后理了理,露出那眼眸来,她瞳孔中带着诡谲的光,看着有些令人头皮发麻,她看着面前那盛气凌人的月无谙,声音细细,但却带着无尽的挑衅:“从前,我再不配,如今也配了。”
她想是怕月无谙听不清言语,凑近了几分:“王后娘娘莫不是忘了,您那唯一的儿子,已经沉睡在王陵之中了!”
“颜倾!”月无谙心底的痛处被猛然扎了一刀,眼泪都飙了出来,浑身也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她不禁大喘了一口气,才缓过了神,一手已经向着颜倾挥去。
但在半空之中,又停了下来。
月无谙冷笑一声,收回了手,双手交叠在一起,玩把着手上的护甲,脸上虽还是狰狞不堪,但已然冷静了下来:“你是诚心想激怒于本宫。”
“你颜倾,不怕死。”月无谙看着自己手掌上佩戴着的金色护甲,嗤笑一声,看向颜倾的眼神中尽是不屑一顾,她用护甲挑起了颜倾的下巴:“本宫,才不会中了你的计!”
谁知,那颜倾竟面不改色,十分自信的仰头道:“真的吗?”
她拍了拍掌心,接着道:“他,也不行吗?”
月无谙闻言,转头望去。
角落里,晨曦抱着一团看不太清楚的一团物什,一步步走了上来。
待到在两人面前站定,月无谙这才发现,她怀里抱着的,竟是那十五王子!
“颜倾,你这个疯子!”月无谙瞳孔炸裂,忍不住倒退去两步来,看向颜倾的眼神中,是震惊和鄙夷。
这个低贱的女子,竟然在同她的博弈之中,不惜带上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
颜倾看着她那大惊失色的姿态,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了起来,她一手攥了攥拳,放在唇边轻咳了几声,才勾着嘴角,笑的放肆又诡异:“我没有孩子。”
“他,是你的孩子。”
“月无谙,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