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岚！今天还是吃饭团！”
远远便听到金福南快活的声音。
吴岚轻叹口气，不懂自己在这个可怜的女人这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金福南将自己的过去毫无保留地倾诉给她，随着心中积压的痛苦宣泄，她倒是肉眼可见的开朗了一些。不再执着于自己的过往，而是开始缠着吴岚，希望她能讲一讲外面的世界。
吴岚能说什么？她在外面都是来去匆匆，手起刀落，这些恐怕不适合讲吧。
只能回忆自己听过看过的故事，甚至虚拟的影视剧和，编出一个个故事满足金福南的好奇心。
这些天吴岚将不大的小岛转了个遍，也将岛上的情况摸清楚了。
晚上就潜入空着的房子洗漱，在阁楼或者空房间里睡觉，白天在山洞里等着自己的救命恩人金福南小姐临幸，当个合格的情绪垃圾桶。
今天的金福南有些犹豫，她低下脑袋，扯着头发纠结了一会，才说：“我知道你说的可能都是假的，你一定是个很不一般的人。”
“所以呢？”吴岚啃着饭团，无所谓道。
“你一定会离开这的对吧，那个时候，我……我想让你带着我和南秀一起离开。”
南秀是她女儿的名字。
吴岚心下了然，对她这个要求一点也不意外，她原本也打算伤好后带着金福南母女俩一起走。
但需要观望。
她要知道金福南自己的态度，如果她执着于自己的旧身份不愿意离去，那吴岚也不会劝她的。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想好了吗？”挑了挑眉。
“嗯！”金福南重重地点头。
吴岚笑了：“好。”
她决定改变计划，早点离开。
联系好的船就在岛外等着，金福南趁着夜色将女儿带出来。
“我们去哪？”南秀冷静地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后者一直蜡黄懦弱的脸上竟然焕发着奇异的光彩：“我们离开这里，然后送你上学。”
南秀脸上闪过一缕异色，咬了咬牙，跟上母亲。
金南福沉浸在即将远去的快乐中，一颗心膨胀到飞起，所以没有注意他们的身后悄然跟上几个身影。
船要来了，吴岚站在海滩边，眺望着海上一轮明月，忽然不远处传来喧哗。
她回头，就看到金南福瘦小的身影，身边紧紧跟着一个更小的。
身后，则是一群拿着手电筒，举着火把的人。
金南福跑出一生最快的速度，她看到了吴岚，再看她身后，船还没有来。
她的心被绝望击碎，忽然站住脚步。
对吴岚大喊道：“快走！”
旋即看着身旁的女儿，眼中滚下泪来：“是你吗？南秀。”
南秀眼神闪烁着，似乎不敢看自己的母亲，但扭头瞧见海滩上的黑影，恨声道：
“你要背叛爸爸，跟着野男人跑是不是？然后就会把我卖掉！卖给野男人！”
“谁告诉你的！”金福南咬牙怒问。
“我！”
可恶可憎的声音传来，金福南恶鬼般凝视而去。
追上来的人站成一排，金福南的丈夫和人渣小叔子从中走出。
丈夫面色扭曲狰狞：“好你个贱人，竟然敢背叛我。要不是南秀聪明，你是不是就要跟野男人跑了！老子要弄死你！”
此时，明明心在深渊，金福南却平静下来，看着丈夫讥讽地笑笑：“随便。”
丈夫被她的神色激怒了，看向远处黑暗中正在走来的人影，道：“好好好，老子今天就先弄死你那个奸夫，然后再送你去陪葬。”
他得意地看向女儿：“南秀过来，别跟着那个贱人，她不是你妈。”
南秀见所有人的目光移向自己，哪怕比一般小孩成熟此刻也是慌张的，尤其在她发现母亲悄悄松开自己的手时。
“爸，能不能不要打死妈，都是那个野男人！一定是他骗了妈。”
“野男人”吴岚正好走近，听到这一句差点蚌埠住了。
“喂，小鬼你是在说我吗？”
所有目光齐刷刷转向吴岚，手电光也照过去。
后赶来的几个老婆子喧哗开了：“什么嘛，竟然是个女人……”
她们嘘成一团，而男人们则目不转睛盯着吴岚。
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美丽冷艳的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岛上的？
金福南的小叔子眼中闪过淫邪的光，率先开口：“就是你骗我家嫂子是吧，妈的，那最好留下来赎罪，不如给我当老婆，这样也能继续跟嫂子在一起。”
在场哪一个不知道他那点龌龊心思，金福南怒视他，眼中恨不能喷出火来。
南秀则是还没回过神，妈妈竟然是要跟一个女人跑？
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控制不住地打量着吴岚，南秀的心中复杂难言，还掺杂着些许嫉妒。
丈夫也在盘算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事，心里竟然有点快活，道：“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两个抓起来。”
金福南慌了，她跑过去挡在吴岚身前：“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要跑的。”
她冲吴岚激动道：“你快跑，千万不要被他们抓到。”
吴岚安抚地拍拍她的肩，打量着这群人。
四个中年男人，两个老头，四五个老太太。
本来身处沿海，应该是结实的渔民，可眼前这几个一看便知道是不中用的废物。
吴岚想起金福南所说，岛上的男人们什么都依靠女人干。
尽管对方手上拿着些锄头和镰刀，对付他们也没有难度。
吴岚伸手将金福南挡开，上前两步伸出双手道：“不是要抓我吗？来呀。”
小叔子闻言大喜，急色地拎着锄头冲过来：“算你识相。”
吴岚嘴上勾出冷酷的笑容，也向前一步迎接似的伸出手，实则拽住那锄头柄大力将其扯过，接着一脚将小叔子踹出两米远。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连金福南都有被吓到。
原来，这么厉害吗？
她眼中闪着星星，看吴岚握着不甚雅观的锄头在人群中大杀四方，一会功夫就打得满地人，几个哆哆嗦嗦的老头老太太吓得魂不附体，瘫软着表演当场中风。
吴岚不屑对他们动手。
她丢下锄头，隐约看到海面上的亮点，对金福南说：“船到了，我们离开吧。”
她朝金福南走两步，忽然头晕目眩，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跪下去。
鲜血从鼻尖滴滴答答淌下来。
“吴岚！”
她听到金福南担忧的喊叫声，但意识却混沌涣散。
身后原本抱着膝盖鬼哭狼嚎的丈夫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狠劲，抄起地上的棍子朝失去动手能力的吴岚扑过去。
金福南像母鸡一样挡在身前挨了棍子，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来。
狗男人下了死劲，疯狂地落下棍棒：“都去死啊，贱人，西八，都给老子去死。”
金福南执着地拦在吴岚身前，替她挨了一下又一下，失去了反击的机会。
丈夫眼中燃烧着残暴的快意，正要一棒子砸在妻子头顶时，腰部忽然剧痛，飙飞出鲜血来。
他愕然回头，就看到女儿南秀流着泪站在身后，手中举着把砍柴的刀，清秀的脸上溅满血。
“阿爸，不要伤害妈。”
南秀哭着说。
丈夫嘴里骂出最后一句：“都是贱人……”
终于倒了下去。
吴岚感受着背上温热的身体，慢慢恢复过来，她揽住金福南，发现后者已经昏迷了，于是将她小心放在地上。
走过去冷眼看着男人圆睁的血红双眼。
“他死了。”
南秀手中的刀哐啷落下，放声大哭。
吴岚烦躁地皱眉：“哭什么，他死了你不应该开心吗？你自由了，再也不用讨好这种家伙。”
南秀不听，仍是哭。
“啧，你这小鬼，是装不懂吗？”
闻言，南秀停下抽噎，盯着吴岚，声音仍带着点哽咽：“我妈没事吗？”
“没有生命危险。”
“你真的要带我们走？”
吴岚指了指靠海停下的船。
南秀点点头，又捡起刀。
吴岚跟着她走向金福南的小叔子，在小姑娘的请求下废了他尚未受损的一手一脚。
“你不是喜欢摸女人吗？”南秀蹲下，用冰凉的刀身拍着他的脸，在后者的惊惧中勾起唇：“现在怎么不行了呢。”
她永远也忘不掉某天夜里起床去厕所，看到叔叔进入母亲房间的样子。
屋子里传出母亲痛苦压抑的声音还有他牲畜般的喘息。
彼时南秀孤零零站在屋外，却感觉被撕裂。
她麻木地听着叔叔嘴里污秽的咒骂，举起刀割断他的脖子，脸上的血斑更多了。
还不够，她看向其他人。
“能都杀了吗？他们都看到了。”
讨厌，讨厌这里，讨厌这些人。
吴岚漠然：“可以。”
至于处理尸体，船上有专业的，花点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