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保镖冷声地质问花容。
花容看着药桶的变化,眉心微拧。
是她大意了,万万没想到那九幽…是死的。
这种用秘法死而复活的九幽,外表和正常的九幽没有区别,极为罕见,也叫地狱九幽。
不仅带着九幽的毒,还带着死气和尸气。
前者可用以毒攻毒法解毒,可后者像牛皮糖一样除不干净。
当时自己只想着,这个世界的规则,是不允许有九幽存活。
却没想到,若是那九幽是死的呢?那就不在规则之内了。
“222。”花容在脑中唤了声。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天道对她的恶意。
沈危和潘伟两人,绝对不能死在自己的手中。
若是这两人死在了自己的手上,潘家和沈危的势力,绝对够只是孤女的花容死一百次。
可222也有222的规矩,每个人都只能和他交易一次。
不巧的是,沈危和潘伟两人,都已经和222做过交易。
如果是由她出面,亲自和222做交易,那么天道一定会注意到她。
到时,说不定她会和222之前绑定的女人一样的下场。
“我想,你需要这个。”黑色的长形花绳在眼前晃了晃。
声调毫无起伏,死板的语气,熟悉的清冷音色。
花容抬起眼皮,看到的,就是背着光站在自己面前的周奇。
原来真的有人,天生就会发光。
今天的周奇,比以前的周奇,看起来,居然要温柔很多?
花容觉得,自己一定是瞎了,出现了错觉。
但是…送来及时雨的周奇还是很帅的。
花容看着被他捏在手中的花绳,这哪儿是什么花绳,分明就是只剩下一颗头在张牙舞爪的地狱九幽。
“哪来的?”花容没有直接伸手去接。
周奇轻哼一声,理所当然地道:“抢来的。”
“身子归你,胆归我。麻烦我担,放心用吧!”周奇看了眼浑身防备的她,冷哼一声。
倒也是警惕,就是心太软。
嫌弃地看了眼泡在药桶里的两人,愚蠢,让一个女人算计到此。
思索了一下,花容点头道:“好,算我欠你一件事情。”
看着那他捏在手中的九幽,嘴角抽搐了下,“麻烦你帮我给它放下血吧!每个浴桶放三滴,剩下的,放进这里。”
花容小心地递了个白色的小药瓶给他,全身都是宝的东西,可不能浪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嗯。”周奇看她谨慎的碰都不碰一下的小样,嗤笑一声,怂。
但还是诚恳地取出随身带着的短匕,精准地在那蛇的身上划开一个口子,这蛇,连蛇血都是黑色的。
按花容的要求在每个药桶里滴下三滴,剩下的便给她存到小药瓶里。
其实整条蛇也不过才十来滴血,除掉药桶里的,小药瓶里也只剩下几滴。
九幽的血进入药桶后,情况倒是稳定下来了,两人体内的毒也正在清除,但是…死气和尸气,却未能拔出。
花容看向周奇,这个据说是活死人的男人。
“怎么?想让我出手?”周奇放完血后,小刀在蛇腹上划下,准确地从蛇身中取出一颗黑色的蛇胆。
抑头,放入口中,直接咽下。
毫不避讳医馆内众多人的存在,这般随意,无所畏惧的模样,直让人心底发毛。
偏偏周奇做得很随意,还扬起手中的蛇身,问花容,“要吗?”
花容面上笑容消失,在这狗男人的眼里,自己就配拿他用过的东西,是吧?
冷哼一声,别过脸,不要,这是尊严。
周奇手指腹之间磨挲了两下,侧了侧头,认真地道:“这蛇的一身骨肉,配以千年太岁一起入药,可破毒障,你真的不要吗?丢掉,实在有些可惜。”
适时的安利最为致命,花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心动。
最后还是尊严占了些上风,花容勉强稳住了自己想立马反悔的态度。
“说起来,除了这蛇之外,我还抢了个千年太岁,想来本来是这蛇的口粮。”
“这太岁对我来说,倒也没什么用处,你要是帮我处理掉这蛇的骨肉,我就把那太岁当添头,一起送你怎么样?”周奇变戏法般,拿出一个精巧的血玉方盒。
“成交。”花容面色如常地直接同意,这可是他非要送自己的。
花容拿出从222手里得到的药鼎,眼中冷光一闪而过,“把太岁和蛇都丢进去,在那人没找上门前,咱们直接把它炼了。”
就凭她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对人家的小宠物,挖胆喝血,就不可能会有和解的可能。
还不如…直接把后患抹去。
交还是不可能交还的,一根毛都不可能。
显然,周奇也是这么想的。
欣赏地看了她一眼,“你现在就去炼,这两个小废物,我帮你看着,他们从药桶里出来后,肯定是生龙活虎的。”
两人一拍即合,分工明确。
在所有人还没回过神时,事情就已经成了定局。
周奇代替花容,坐在了看诊柜前。
花容则是把这些天的临时住处,当做临时炼药房,直接从门内把门反锁,暂时成了闭关室。
余念看了眼,面上没有半点表情的周奇,扯上自己人,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师傅啊!你这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啊!
他很怵,一点也不想和这个随时出手就要人命的疯子打交道啊!
对于他的小动作,周奇只是赏赐般地给了个眼角余光。
然后就如花容平日一般,直接趴在看诊柜上,睡觉。
入睡前,只道:“药桶出现动静,再给我说一下。”
余念看着毫无动静的两个药桶,抿了抿唇,小声地问:“你不出手,救他们吗?他们好像快要见阎王了。”
周奇眨了眨眼,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无意中,答应了花容会出手救人。
轻啧了一声,这只逗着玩的兔子,似乎是个芝麻馅的。
带着些烦躁情绪地起身,取出匕首,在自己的中指上,轻划一下。
血珠溢出后,两个药桶,各滴下一滴。
手指尖微动,像是在捏手诀,只听他轻哼一声,带着些鼻息的气音道了声,“破。”
药桶的药液,像被煮开一般,水面出现一圈圈的涟漪。
泡在药桶中的两人,像是煮熟一样的虾子,浑身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