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六,宋沛年一身黑衣出现在新华书店,在里面转了好几圈,趁着没人就在一排样板书前面停留了一会儿。
又随手捡了几本书就准备走了,一只手轻轻地按在黑色的宽帽之上,一只手将几本书紧紧护在怀里,绕开迎面走过来的男人。
男人却伸手挡住了想要离开的宋沛年,盯着只露出下巴的宋沛年,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沛年。”
宋沛年将帽子摘下,瞟了眼前的男人一眼,这男人是原主中学时期的好友,林满舟,家中经营纺织的。
宋沛年只看了他一眼,招呼都没有打就继续戴上帽子走了,林满舟却抓住了宋沛年的手腕,有些恼怒道,“沛年,找个时间我们谈谈。”
林满舟的手被宋沛年甩开,依旧面无表情地走开,身后却传来了他急迫的声音,“下个礼拜六下午两点,岛屿咖啡馆。”
和宋沛年单方面约定好之后,淡淡地看了看周围,也随着人群踏入了书店,在书店转了两圈就在宋沛年停留过的地方停留了一会儿也就走了。
一路上很是警惕地握着腰间的口袋,看到士兵什么的都会刻意绕开,不一会儿就停留在一家糕点铺子。
宋沛年揣着几本书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一家法式餐厅的门前,将书和外套帽子递给了服务员,说了预订的桌号就由着服务员带领到了预订的座位。
轻轻按了按脸颊就露出了一个标准还带有少许谄媚的微笑,又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早早就等在此处的R国人,急忙上前问好,“十分抱歉,中居先生久等了。”
被叫中居的男子也伸出手与宋沛年问好,“正好,我也是刚刚到。宋先生,请坐。”
宋沛年与中居面对面刚坐下,中居就将一个礼盒推给了他,“小小心意,宋先生请收下。”
宋沛年眼睛亮了亮,仍装作不好意思地开口,“先生您太客气了,为不扫您的兴,那我就收下先生的心意了。”
看着宋沛年将礼盒接下,中居面上的笑意才真实了几分,扶了扶金丝眼镜才缓缓开口,“不知道宋先生有没有听说最近你们华国的布匹销量还不错呢?”
宋沛年切了一块牛排,挑了挑眉,满是不屑,“不过是价钱便宜罢了,穷人的玩意儿。”
中居哈哈大笑了两声,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可是啊,你们的便宜了,我们的布就卖不出去了。”
“那中居先生的意思是......”宋沛年勾起唇角,与中居相视一笑。
“还是宋先生与我投缘,尝尝我家乡特制的清酒。”中居为宋沛年递了一个小酒杯,散发出淡淡酒香。
宋沛年浅浅抿了一口,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赞美道,“不错。”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吃着晚餐,好一会儿中居才有些好奇地开口,“宋先生可认识复兴纺织局的林理事长?听说他家的公子是你的同学。”
宋沛年“啊”了一声,装作回忆的模样,顿了顿才开口,“还真是!”
中居举起手中的酒杯,“那我还要宋先生帮着引见引见。”
“没问题,这事儿铁定给先生您办妥。”宋沛年大手一挥,装作很是上头的样子,脸颊也上了些许酒气。
又灌了自己一杯酒,凑近中居,用着只有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知道Rafael吗?D国的,卖印花机的,听说这儿好多工厂都盼着呢,还指望着他的新技术呢。”说完打起了一个酒嗝。
中居不经意地挥了挥手,收起面上一瞬间的嫌恶,“那还多谢宋先生为我提供这个消息呢。”虽然他早就知道了。
两人酒过三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夜幕降临。
饭后,宋沛年与中居告辞,一个人摇晃着身子走在江边,江风将他吹醒了几分,看到有个卖花的小姑娘,伸手拦住,在花篮里挑挑拣拣,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夺过小姑娘手里的花篮。
将花篮往地上一扔,指着她嘟囔着,“你这卖的都是什么啊,红的蓝的,菊花呢,一朵菊花都没有啊?”
小姑娘急忙抢回地上的花篮,长呼了一口气才强挂着一抹笑说道,“对不起,先生,清明节过了,没有菊花卖呢。”
“没有?”宋沛年在身上的几个口袋摸了摸,终于摸出了几个银元,随手扔在花篮里,又凑近女孩的脸,仔细地看着她,“我记住你了,你以后的三个月内都得给我卖菊花!”
又从花篮里挑出了几朵花,用花指着她,继续威胁道,“如果你不卖的话,你也不要在这片滩混了。”
女孩点了点头,握紧那两个银元,面上的笑自然了许多,急忙答应,“好的,先生,若是您觉得三个月不够,您可以给我钱,我继续卖菊花。”
宋沛年摆摆手,“不要偷懒,最好在长安街卖。”说完就带着几朵花走了。
又摇晃着走了一大段路,才翻过栏杆走在江边,坐在地上,将花瓣扯下,扔在翻滚的江水之中,喃喃说道,“三年了。”
宋沛年被笼罩在夜色之中,身影被拉的长长的,透露出无边无际的寂寞。
这孤寂的背影再次让屏幕前的弹幕爆发般滚动。
“他又在干什么?做法吗?”
“还是技术太先进了,看记忆就像看电影似的,时不时还美化一下,应该就像以前的投射技术,直接放记忆,放他的想法,而不是看他干什么!”
“这样没意思,记忆太主观了,容易被美化,现在都被禁止了。”
“呃,其实还挺好看的。”
“好看?你是看脸吧,干这么多恶心事,你还觉得那张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