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领导,您可得小心点,我婆婆昨晚又跟东旭嘀咕了,看来易中海又买通她了”
上午七点,还没彻底醒酒的赵正义,有些不清醒的摇着头来到水池旁接水,秦淮茹就赶忙过来打贾张氏小报告
看的出来,这婆媳俩不仅性格不合,就连观点都天差地别,或者说,对占便宜的对象有严重分歧
贾东旭和秦淮茹倾向于,靠近赵正义这个根红苗正的干部,而贾张氏更愿意相信易中海这个八级工
”嗯,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系统,就以赵正义锱铢必较的性格,这几家今年在哪里过年都不好说
七点五十,稍微清醒些的赵正义,刚迈步走进办公室,就看到娄晓娥在打扫卫生
”早”
”早”
赵正义随口打了一声招呼,便开始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还没等他分拣完档案,桌上就出现一盒瘦肉粥
”我,我做多了,想来你也没吃,就,就给你吧”
疑惑的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娄晓娥,赵正义心中颇为诧异
”你”
”咳咳”
他刚要说话,办公室大门就被推开,来人站在门口轻咳一声
赵正义转身一看,脱口而出道
”大,大舅”
“呵,赵特派还认我啊”
马天贵不满的白了赵正义一眼后,侧身对娄晓娥说道
“这位小同志,我们说两句话,你先去忙好不好”
娄晓娥木讷的点了点头,慌不择路的逃离了办公室,她刚走,马天贵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内参,狠狠的砸在赵正义脸上
赵正义颤颤巍巍间捡起来一看,赫然是自己给221上交的,骂街的文章
“赵正义,你他妈什么意思?全中国就你会做官,就你悲天悯人?好家伙,你就差指名道姓骂当家人了,你还想不想干了”
“不是,我就发发牢骚,谁他妈知道是哪个缺德鬼真给我发表了”
“发牢骚?这是发牢骚吗?这是对现行政策的极端不满”
“那又如何,据我所知,国内去年和今年粮食减产,已经超过五百万吨,断粮人数更是以千万为单位,但你们有更改收粮指标吗?
别张口就提还债计划,据我所知,你们浪费的农产品可不是一吨半吨
怎么,他们可以做,我还不能说了?”
面对言辞凿凿又咄咄逼人的赵正义,大舅马天贵气的身体直打摆子
正所谓舅舅打外甥—白挨,马天贵恼羞成怒之下,也顾不得这是办公室,随手脱下皮鞋就冲了上去
赵正义深知自家大舅的战斗力,不提他那从军经历,就他那一米八几虎背熊腰的身躯,自己就扛不住啊
可他又不好意思跑出去丢人,于是乎,原本就不大的办公室里,想起来一阵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诶,你凭什么打人”
“大舅,你,你别追了,歇会儿吧”
“不是,放下皮鞋,有话好好说”
大约五分钟后,杨厂长刚走进办公楼,就听到赵正义办公室传来一阵惨嚎声,早站在一旁看戏的韩秘书,连忙凑过来汇报道
“厂长,华北政法组马专员在里面”
“哦,那没事了,没事了”
杨厂长自然知道这俩人的关系,也知道这马天贵他惹不起,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马天贵和杨厂长是同级别干部,但却行驶着不一样的权力
华北地区无论是行政条例还是法律解释,均需要华北政法组审批通过
又因为华北地区是政治中心,有大量领导人在其中挂名
所以,马天贵这个唯一没有兼职的成员,是事实上的华北地区政法一哥,杨厂长还真惹不起
半个小时后,马天贵翘着二郎腿,喝着娄晓娥送的爱心粥,趾高气昂的对鼻青脸肿,唯唯诺诺的赵正义训斥道
“不要在你不擅长的领域叽叽歪歪,上面也有自己的难处
老毛子想要一个太平洋不冻港的出海口,以及东北铁路的实际控制权,咱们当然不会给,闹翻了以后人家就跟咱算账
前几年就已经制定好双方认可的还债计划,如果我们违约,他们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再生事端
老美那边在厉害,隔着大洋也就那样,可这北方的邻居,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发生集团军为单位的战役”
“大舅,你来,就为了打我一顿?”
赵正义一边揉着自己发肿的脸,一边有些怀疑的问了一句
马天贵摇了摇头,喝着粥沉声质问道
“你,是不是加入什么秘密组织了?”
如果赵正义单纯是个愣头青,那骂就骂了,没人会跟他一般见识,可他确实根红苗正,还能代表工人群体的人
马天贵十分怀疑,自己这个向来就偏执的外甥,是不是被某些地下势力洗脑了
而且,这个势力还十分强大,要不然赵正义的牢骚,不会被堂而皇之的在内参里发表
在马天贵眼里,情绪控制力不强的外甥,根本不适合参与政治的纷争,所以他才特意请假过来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被这么一问,赵正义立马底气不足的,眼神躲闪的回道
“没有,怎么可能嘛,都解放这么多年了,哪有什么地下实力”
“呵,那你告诉我,你所谓的牢骚,是跟谁发的”
“我,这个嘛,就”
“说”
被大舅一声暴呵,赵正义吓的身体一颤,不由自主的回道
“教员夫人”
“我就知道是她,准确来说,很多人一眼就看出来是她了,要不然昨天工会的人不会帮你,搞不好还会把你调走
她到底想干什么?又或者说,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马天贵前半段话,是在跟赵正义讲,但后半段话,却是在自言自语
看了眼目露迷茫的大舅,赵正义的思绪也跟着飘往远方
一个政治人物,做什么不重要,所透露出的意愿和倾向才是最重要的
马天贵看不透其中的弯弯绕,那是因为他已经离开基层很久了,有时候无法理解普通民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