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的人都被逗笑了,一个两岁的小奶娃,奶声奶气地要看要药渣,那样子可爱死了。
沈成岭怕她惹事呀,镇上的人他可惹不起。
“让孩子留下吧!”朱掌柜冲沈成岭说了一句。
沈明珠奶呼呼,凶巴巴地说:“我就要等着看药渣!”
众人又笑了,黄婆子哭的更凶了,他儿子在家要死了,他们还在这里笑。
不一会儿,一个半大小子提着一兜子黑药渣来了。
一个小伙计凑近朱掌柜的耳根说:“掌柜的,老先生去了乡下,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呀,怎么也得下午才能接回来!”
朱掌柜的脸都白了,这可怎么办呀?
他真的不会看药渣!
他都要哭了。
沈明珠蹲下身子,煞有介事地用小胖手拨着黑黑的药渣子,一股子刺鼻的药味。
朱掌柜苍白着脸也跟着蹲下来,心不在焉地用手刨着药渣。
沈明珠找出几味一样的药材渣子堆到了一起,朱掌柜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姑娘,你真的会看药渣?”他问。
“会!”
“这是方子,给你!”朱掌柜把方子递到沈明珠眼前。
“看不懂,不认字!”沈明珠头都不抬地说。
朱掌柜:……
“念给我听!”
朱掌柜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了声,生怕小团子听不懂。
“找到了!”沈明珠低声说。
朱掌柜惊讶地问:“是哪个?”
沈明珠不语 。
“只要能解决这个事情,我给你一两银子!”
“不要!”
“那你要啥?”
“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我答应你,只要我能做到!”
“你能做到!”沈明珠笑呵呵地伸出小手指朝他晃了晃。
一粗一细,一糙一嫩,两根手指勾到了起来。
沈成岭和四明在外围看着,心脏都要蹦出来了,珠儿这下子闯祸了。
沈成岭想着怎么应对,实在不行,他抱上闺女就跑,他们还能打一个小女娃不成。
四明看向爹爹:那我呢!
爹爹:你皮糙肉厚……,不,他们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为难一个小孩子。
“这个是乌头,这个是苦参!”明珠扒拉着药渣。
“啊,怎么会有这两味药,乌头克半夏,藜芦克苦参,济世堂看的药方里没有乌头和苦参呀……”朱掌柜一下子就明白了。
黄婆子的儿子吃了这些药,不出问题才怪呢。
他站起身,质问黄婆子是怎么回事。
黄婆子止住哭,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家里有这两味药材,我想着反正都是药,强身健体,都是好东西,就给他一起熬了呀!”
黄婆子振振有词。
“荒唐,简直是荒唐!”朱掌柜气的满面通红,差点就被啥都不知道的黄婆子给害了。
围观的人纷纷摇头,不住地夸朱掌柜技术高明,竟能从一堆黑糊糊里分辨出是什么药材。
朱掌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红红的,一低头,沈明珠正冲着他笑呢。
人群里一个包着靛蓝色头巾的小厮,看了个清楚,拨开身边的人,一扭身,提着药包跑开了。
黄婆子嗷的一声哭把人们的视线转移了,谁都没注意跑开的小厮。
“那怎么办呀,我儿子会不会有事呀?要吃点什么药才能缓解呢。”她扑过去抓住朱掌柜的手。
是呀,要怎么才能解呢?
他犯了难!
“黄婆子,你别哭,我去想想办法!”朱掌柜拉着沈明珠就往屋里走。
沈成岭一脸狐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朱掌柜把她拉到屋里,叫伙计给她拿了一大把糖。
沈明珠吃的津津有味。
朱掌柜抹了一把汗,谦卑地问:“小姑娘,你怎么看出是那两味药材的呀?”
沈明珠嘴里被糖塞的满满的,摇摇头。
朱掌柜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又问:“姑娘,你帮忙帮到底,你快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沈明珠只看着他笑。
朱掌柜一拍手恍然大悟:“你说吧,求我什么事?”
“让我四哥来这里学徒!”
“就是和你一起卖药材的那个孩子?”
沈明珠点头。
朱掌柜作为济世堂的掌柜,这点主还是能做的。
他点头说:“好,没问题,让他跟着我学就行!”
沈明珠腮帮子鼓鼓地摇头。
“老先生坐堂开药的时候,他做药童,老先生不在的时候,跟着你。”沈明珠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朱掌柜点头说:“这没什么难的,我都答应了,不过要是老先生嫌弃他愚笨,不让他在一边跟着,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你只要把他送到老先生身边做药童,老先生不要他,和你没关系。”
朱掌柜蹭着椅子坐下来,求助地问:“你给个方子,我好回了黄老婆子去!”
沈明珠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朱掌柜问:“能行吗?”
“那黄婆子一看就没钱,你给她配了药,她也不给你钱,我说的主意,你不信拉到,那你就去配药。”沈明珠把剩下的糖都装到了衣袋里。
起身要走!
“姑奶奶,我信,我信!”朱掌柜一脸的笑。
把黄婆子打发走,朱掌柜让伙计把药材称了,把沈成岭请到屋里来。
朱掌柜问沈成岭笑小团子怎么认识那些药材。
沈成岭一脸傲娇:“我闺女和老四经常去山里采药,当然认识那些药材了!”
朱掌柜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有用的消息。
沈明珠一脸懵懂地吃着糖,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被逼问地没有办法了,她跑出去见到伙计就说:“你们朱掌柜可太厉害了,熬成糊糊的药渣都认识!”
小伙计高兴地说:“那是自然,我们朱掌柜是济世堂的老掌柜,能不厉害吗?”
镇上传遍了,济世堂的朱掌柜真是有两把刷子!
朱掌柜听了,摸摸鼻子,只是笑。
四明如愿去了济世堂当学徒,喜得见眉不见眼的。
小妹真是神了,竟然说动朱掌柜让自己来这里当学徒。
回家后,把这件事说给邹氏听,邹氏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把小团子来过来,搂在怀里,摸了摸头,凉凉的,没有发烧。
她挣脱邹氏的束缚说:“娘,四哥以后不能去采药了,我去采药!”
“你个小人精采什么药,在家陪娘好好呆着!”邹氏搂着她喜的不行。
“后天我要去送四哥,去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