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伦点头。
“该我问你了,你怎么去了老屋?”
“我,我和那沈秦氏是远房的亲戚,所以就住在了她家。”
“她家是坏人,你知道吗?”沈明珠的小脸又板了起来。
秦伯伦心里想,表姐说老大家是坏的,老大家的小闺女又说他们是坏的。
他这几天心里一直都有疑团。
“我不知道呀,我们是远房的亲戚,好多年都不联系了,他们怎么是坏的?”
沈明珠把她出生后,秦氏要把她扔了的事说了。
秦伯伦惊讶地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眼前这个呜哩哇啦说话的小姑娘,当年差点被溺死。
竟然还有这事,眼前的小丫头长得多好看,古灵精怪地,差点被溺死在茅坑里。
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姚祁喆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气的直摸怀里的弹弓。
“你要去哪里?”姚祁喆问。
“我家在京城,我爹从小让我念书,我是个坐不住人,就想出去玩,长大一些了,爹爹就让我四处游历。
没想到各地的流民太多,不安全,我正想回去呢,听到了沈家村雷公的事,就过来看看。”
“你是京城的?”姚祁喆一脸惊讶地问。
秦伯伦又打量了一下小男孩,他的穿着打扮和村里的孩子不一样。
“是呀,怎么,你去过京城?”
“没有,就是好奇,问一下。”姚祁喆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那你去过南面的闽边城吗?”
秦伯伦惊讶地盯着姚祁喆:“你还知道有个闽边城?”
姚祁喆眼里闪烁着光,眼底有一丝忧虑飘过。
“听过而已。”
秦伯伦接着说:“去过,那里气候湿润,有好多的密林山川,吸引了好多游历的人。
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我出来的时候,闽边城里面很乱,府衙的人都上了街,还宵禁了。”
“那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不知道,趁着还没有封城,我就出来了。”秦伯伦听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听说是闽王想造反。”
姚祁喆脸上一阵惊恐。
秦伯伦笑了笑说:“道听途说的,不一定,当官的干啥和我们也没关系。”
这时候,破庙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沈明珠歪着小脑袋朝外面看一眼。
老虔婆来了。
姚祁喆没见过那秦氏,但看到沈明珠严肃的表情,一下子警觉起来。
秦氏看到了沈明珠,嘴里骂道:“你在这里躲躲藏藏的干什么呢,小心我哪天抓住你,把你卖掉。”
有姚祁喆和秦伯伦在,沈明珠不怕她,冲她吐吐舌头回道:“你敢?”
秦氏四下看了看,狠狠地咬牙说:“你看我敢不敢?”
沈明珠朝秦伯伦身后躲了躲,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秦氏。
秦氏突然看到了秦伯伦,脸上的肌肉抖了抖,愣神了一秒钟,马上变了脸。
“表弟,你怎么在这里呀,我这,我这和这小丫头闹着玩呢。”
秦伯伦没有理她,弯腰对沈明珠温柔说道:“小团子,吓到了没有。”
站在一边的姚祁喆冷着脸看着,咬着嘴唇看着秦氏。
沈明珠看着秦氏,眨巴眨巴眼睛说:“你还想把我卖了吗,上次要卖6两银子,这次你能多卖点。“
秦氏的脸上五味杂陈,表情有些丰富。
“珠儿,奶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呀。”
“是呀,上次我都被拐子挑走了,要不是我二哥三哥,我估计都见不到娘了。”小姑娘说着,嘴巴一撇委屈地哭了出来。
“珠儿,别哭!”姚祁喆慌忙过去,拉住了沈明珠的手。
秦伯伦冷着脸说:“表姐,你怎么能这样呢,她是你的亲孙女呀。”
“是呀,我的亲孙女,我怎么忍心卖了她呢,这个小丫头,人不大,心眼子可多了呢,你别听她瞎说。”
秦老太说着就要拉秦伯伦,秦伯伦微微一闪身,眼底满是厌恶。
“表弟,你可别让老大家的人给迷惑了,他们家是最会演戏的,从大人到孩子,都是戏精,你说这么小点的孩子就这样,长大后怎么办呢。”
沈明珠看着秦老太,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我没有说谎!”小丫头气的眼里氤氲着水雾。
“够了,表姐,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子呢,你说的有些过分了。”秦伯伦强压着怒火说。
他暂时不想和秦氏撕破脸皮,他会尽快从沈家搬出来的。
“不是,我说表弟,你怎么听一个小孩子的话呢。”秦氏还想狡辩。
秦伯伦抱起了沈明珠,拉着姚祁喆走了出来。
“真特么的见鬼了!”秦氏嘴里骂着也出来了。
“珠儿,珠儿!”邹氏疾步走了过来。
“娘!”沈明珠从秦伯伦怀里挣脱下来,朝邹氏跑过去。
“诶呦,这么冷,你们两个跑到这里干什么呀?别让坏人给掠了去。”
她一手拉着沈明珠,一手拉着姚祁喆就要走。
“娘,那个大舅舅不是坏人!”沈明珠小声说了一句。
秦氏从破庙里出来,看到了邹氏,气不打一处来。
“大儿媳妇,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对外人满嘴的谎言,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娘,你怎么说话呢,这两个孩子在这里玩,碍你什么事了?”邹氏不甘示弱。
“我是你婆婆,说你两句就不行了,你教育不好孩子,还不让我管,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我们都分家了,各过各的,以后还有什么瓜葛呢。”
秦伯伦看着邹氏的背影,心里大概明白了这一家人是怎么回事了。
“表姐,我回去收拾东西,这些天打扰了。”秦伯伦说着,快步朝村里去了。
“哎,表弟,一点都不麻烦,你多住几天吧……“秦氏的声音在寒风中凌乱。
邹氏把两个孩子拉进屋里,暖了手,听两个孩子说了秦伯伦的情况。
邹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那个白白净净的孩子也没啥坏心思。
姚祁喆一脸冷淡地坐在炕上,一言不发。
邹氏问道:“汛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有些想干爹了!”
邹氏有些犯难,清风寨的人不来,她也不能把他送回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