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明狡黠一笑说:“我听别人说的,爹,我陪你去!”
二明扶了沈成岭一把,两个人朝村里走去。
村子里不像是被洗劫的样子,各家都闭紧门户,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有两条被烧的秃噜了毛的大狗,夹着尾巴跑过。
村东边的上空不断有青烟冒出来。
“爹,是李财主家那边!”二明兴奋地说。
沈成岭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村里没有一个人出来,他这不是做了出头鸟了吗?
“爹,快点呀,去看看!”耳边响过二明激动的声音。
他快步跟上去。
经过老屋的时候,就见门口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二明的脚步顿住了,仔细看了看,好像在动。
“爹,应该是老屋的那条大狗被烧了。”二明低声说。
“走吧,烧了更好,不是条好狗,仗势欺人的。”
二明想走过去踢一脚,被爹拉住。
“没准还有没有死透,小心被咬了。”
两个人快速地去了李财主家的方向。
趴在地上吗,奄奄一息的沈成峰,动了动身子。
还活着,好疼!
昨晚上,他听到声音,就偷偷跑了出来,想顺手薅些羊毛。
李财主家被抢,罪有应得,不薅白不薅。
他看着那群蒙面人,拉的拉,抬的抬,弄出来好多的粮食。
还抬出来不少箱子,他看着眼红死了。
之后,李财主家后院起火了。
等那些人走了以后,他才从后墙跟出来,就着火光去捡漏。
没想到黑暗里蹿出几个人,把他打了一顿,他装死才逃过一劫。
那几个人临走的时候说,留他一条性命,如果告密杀他全家。
他就一直在地上趴着,几只大狗闻了闻,又晃着尾巴走了。
天亮了,他才慢慢地爬到了自己家门口,拍了半个时辰的门,都没人来开。
听到脚步,他继续装死,没想到是大哥。
大哥带着二明去捡漏了。
妈的!
他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真他妈的倒霉。
二明和沈成岭围着李家转了几圈,没发现一个李家的人。
真是奇怪了!
天已经亮了,村里人都起来了。
老篾匠吸着烟斗,顶着一双大黑眼圈走了过来。
“篾匠叔……”沈成岭叫了一声。
老人朝后院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笑,烧的很彻底。
他闺女就是死在了李财主的后院。
衣衫不整地死了。
自此以后,老篾匠脸上的笑就消失了。
李财主家围了好多的汉子,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土匪只动了李财主一家,村里的一根草都没带走……”
“李财主家人呢,是烧死了,还是被带走了……,没看到骨头呀!”
“李财主得罪人了吧,好惨好惨……“
一个眼睛浑浊的老婆婆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头,嘴里不停地说着:“老头子呀,栓儿,李财主家遭报应了,遭报应了,你们闭眼吧,闭眼吧……”
老婆婆凄厉的哭声在沈家村回荡。
老篾匠把老婆婆扶起来说:“老嫂子,回吧!”
太阳出来了,比往常更明媚耀眼些。
“让开,让开!”一群衙役小跑着过来喊道。
村里看热闹的人慌忙让开,躲得远远的。
“官府来人了,李财主的堂兄在县里当主簿,这案子得落到他手里吧……”
“他这些年就是借着主薄的势,为非作歹的,真是老天开眼了。”
……
二明和一群孩子高兴地摩拳擦掌,土匪果然说话算话。
只动了土匪一家。
“二明,你说土匪是不是也有好人?“二铁异常兴奋。
二明点头说:“估计是吧!”
“那我们要不要参加他们,杀富济贫,除暴安良!”二铁戳了一下手里的棍子,声音里都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二明没有说话。
土匪一夜之间掳了李财主家的万贯家财,还让他们一家人消失不见了。
很可怕,很解气!
他拿不定主意。
万一,万一哪天土匪转过来对付自己,那就是死路一条。
不,要远离危险的人!
爹说过的,比你有能力的人为何看的起你,那是因为你对他们有用。
如果自己对他们没用了呢……
太可怕,二明心里很怕。
“我回家了!”二明阴沉着脸往家走。
中午,邹氏炒了腊肉,一家人吃的很痛快。
虽然村里出了这么大事,但全家人脸上都挂着笑。
三明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
“娘,五弟的束脩费还没要回来呢,一两银子呢。”他心疼地额角冒汗。
这得卖多少斤豆子才能赚回来呀。
邹氏敲了一下他的脑壳说:“就当给李财主一家随礼了!”
……
清风寨。
“山大王,这箱子里都是首饰财宝,等着你过目呢。粮食一共是5000袋,搜出来的银子有两箱,具体还没有数,牛羊一大片……“
程牵笑着说:“这一趟收获不小,要知道这样,早点把他奶奶的给劫了。”
山大王笑了笑说:“官府的人应该去了,你想办法给县衙送消息过去,李财主家是罪有应得,如果官府敢管,下一个就是县衙的银仓。”
程牵领命出了院门。
山大王让人把箱子打开,里面的珠宝璀璨耀眼。
他的眼睛看向那两箱子铜钱。
整个寨子里没有人能数到100以上。
看着两大箱子银钱,山大王有些无奈。
“干爹,我来数!”姚祁喆说道。
山大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大笑起来说:“对呀,我儿子识数呀!”
不过,看着比到儿子胸部的大箱子,他有些无奈,钱,有些多呀。
姚祁喆找了于嬷嬷和李嬷嬷来帮忙。
三个人数了一天都没数完。
晚上宰了5只羊,杀了20只鸡,炖了几锅肉,整个寨子里香的不行。
汉子们畅快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喝了几轮,大家都有些醉了。
这时候,山大王拍了桌子,下了命令。
寨子上的人都要会数数,500以内的都要会数。
山大王眼睛红红地骂道:“都给我好好学,打劫回来了,钱数不清,牛羊数不清……
夜晚,山风有些冷。
一群汉子围着个五六岁的孩子掰着手指头数数。
林子外的河滩上,亮着灯的一户人家,传出朗朗的读书声。
沈家村里,人们都把门插地死死地,在家对孩子威逼利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