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宝剑就在眼前,我还听你谈条件?由你逼我?
那本来就是朕的!
我伸手就去夺,秋环吓了一跳,两只手把剑抓得紧紧的。
你那点力气算什么?我直接扯剑鞘,秋环大喊起来:“郡主抢我东西!来人啊!来人啊!”
他的膀子跟着剑被我带动,还不撒手,喊得越来越大声,骂我不讲道理夺他的财物,欺负没了老婆的男人。
这把剑是姑姑给我的!
郡王府的人听叫喊都跑过来,但是看我跟秋环就着一把剑拉拉扯扯,要来制止又不敢制止的,畏缩犹疑的看我们俩。
剑我都拿手上了,秋环就是不松手,整个人被我拖着走。
“还不撒手!”我瞪眼生气:“拿剑杀人的时候,你还要挂死在这把剑上去咬别人不成?”
秋环逗得哈哈笑起来,手稍松一点,我把他一只手粗暴捋掉,刚剩下一只手,秋环马上又双手握住,急红了脸,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郡主不讲道理!”秋环恼怒,“不就是娶我嘛?你娶不起?怎么直来抢的!”
我也怒:“娶什么娶!当我种猪?”
秋环说这话的时候,金铃主仆被人从农庄叫回来了,秋环力气比不过我,被我瞪眼大声一吼,半敞着争执中凌乱的领口和长发,吓得哇哇哭。
金铃看着他:“秋姐夫,你这是怎么了?”
秋环告状:“我拿宝瑰的遗物给郡主看,郡主话也不说就抢!你们郡王府没人评理?”
金铃看一眼长剑,莞尔道:“是‘澄光应贞’啊,难怪妻主跟你争起来。表姐遗物那么多,你为什么拿这把剑给我妻子看?”
我拧眉有火气:“金铃,这是我的!”
“这是女帝、皇储之物,意义非凡,由我姑姑在皇宫得到,奖赏宝瑰表姐以示看重。”金铃叹气,“妻主,为免姑姑猜忌,将‘澄光应贞’还给秋姐夫吧。”
小锁见我脸上顿时对金铃生气,立即恼火的看惹事的秋环。
金铃说:“秋姐夫,宝瑰表姐留下的其他财产也就罢了,‘澄光应贞’属于本国继承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将它送还京城皇宫去,本来这把剑于你也无用。”
秋环更不撒手,人来凑近了我,那我更用力夺,手一举起,秋环这小矮子几乎脚尖离地。
金铃皱眉,“妻主,和鳏夫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我另外寻一把宝剑给你。”
秋环不饶手也不饶口,跟着宝剑吊着,“要铸宝剑还得找天府的名匠,我叫哪个工匠也不给你铸剑!”
我火了,“就你们天府厉害?其他铁匠师傅都死了?”
“我娘认识高人!”秋环不屑,“武林高手、世外高人,天府多得是!”
我双手把剑举到头顶最高,手摇了摇,秋环跟着整个甩动,他离地吃力的蹬起两条腿,朱红的裳裙晃动,像个叼着空中的肉块不放、甩着红尾巴的小狐狸。
有下人看着这场面笑起来,小锁也开始忍笑,金铃看他一眼,小锁止住了表情。
我反驳说:“说‘天府什么都好’,你才是没见过外面世界的井底之蛙!”
秋环用方言跟我对骂起来,他抓住剑把的两只手青筋鼓起,强撑着挨住身体的重量,开始微微发抖。
金铃蹙眉,“妻主跟他还聊上了?”
我无暇顾及他,被那个张牙舞爪的小矮子嘴里冒出一套一套的俚俗土话叫骂,听得半懂不懂的被攻击,一会儿说我“瓜郡主”一会叫我“宝器器”,一会儿骂我“哈脑壳”,我就正经京话跟他怼,吃了文明的亏,速度拼不过爽利敏锐的方言,我气得猛摇剑柄,秋姐夫晃荡得摇摇欲坠,气得蹦了泪珠子出来,嘴上骂声不歇,“你们郡王府欺负人!欺负鳏夫!”
我一只手把耳朵堵住,一只单手把剑更高的举起。
有本事你一直吊剑上当挂件!
你小子也来打我身体的主意?
我拿回自己的剑,受你摆布威胁吗?
秋姐夫两只手在剑鞘上握着都涨红了,我冷哼说:“你还撑一刻钟试试?”
秋环明显没受过体力的苦,两只吊着整个身体的手充红发抖,眼泪开始啪嗒啪嗒掉,一边断断续续的骂我。
属鸭子的嘴硬。
小锁说:“秋姐夫爱财如命,出名的小气,郡主别跟秋姐夫一般见识。”
秋环扭过头开始骂小锁,金铃皱眉不言。
我冲秋环说:“你爱当剑的挂坠吊穗就粘上面,有种一辈子不撒手!”
金铃说:“项珝,你别孩子气斗起来,我专门为你——”
秋环破声打断:“我要小解!雅兰项珝,你不放下剑还我,我就当场尿了!”
小锁捂鼻子,“秋姐夫还是太守公子,说话跟村夫一样!”
我问:“哪个太守?”
吊在空中的秋环苦中作乐,开始挂着泪珠洋洋得意的说,“我娘是天府太守!”
我怒笑说:“原来是用天府给伊睨叛贼建青云国的反贼太守啊!”
秋环嚷嚷,“是你当女帝不中用!你守不住——”
“啪!”
我还没作怒,金铃已经抽了秋环一巴掌。
金铃冷峻道,“秋姐夫,你犯了我们郡王府忌讳,明日起离开银州!”
“把剑还我!”
我和秋环面红耳赤的同时大叫。
秋环说:“我要撒尿了!”
我狠狠说:“拿夜壶来!搁他屁股下面!”
秋环耍无赖,“你要看我屁股!郡王要看我屁股!”
金铃说:“妻主,我说过不要跟他缠。”
秋环大叫:“郡王还要缠我!你们都听到了!”
其他人在金铃目光下缩了脖子。
金铃烦心的扶额:“妻主,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还要我怎么做?事情既然要料理清楚,你如果进去纠缠不清,我是你夫君,也只能跟随你了,如何评断得服众?”
我气呼呼的想,你家夺了我家天下,你当然站伊睨佳桂,不许我拿回女帝宝剑。
金铃说:“小锁,将宝瑰表姐的家传穿云弓拿来,本来今天给郡主练弓术。”
秋环一愣,“我老婆的弓怎么在你.....”
金铃莞尔,“我也不知道为何留在旧宅了,大约姐夫觉得不值钱?”
三个女人扛来一把磨得发亮的古旧长弓,秋环眼睛直了,满脸后悔。
这小子真是个财迷。
金铃朝我说:“妻主,你要伊睨的陨铁神弓,还是跟秋姐夫争他手里的剑?”
我想了想,把宝剑放下,拿住伊睨佳桂长女的精铁弓。
金铃松了口气。
秋环生气的落地,“我是宝瑰的男人,这把穿云弓应当是我的.....”
我伸手,“拿我的宝剑换你女人的弓。”
金铃扶额,“秋姐夫,去准备收拾行囊,明日回天府。”
秋环抱紧宝剑,一溜烟跑了。
我眯起眼睛盯住他背影。
我会放弃?
夜里金铃懒懒的,不怎么跟我说话,饭后翻了几页书,就侧倒身背对我躺下,小锁也特别安静。
我知道他是生气了,可是,我还没有个血海深仇?
等到金铃呼吸平顺得睡熟,我半夜摸出去找秋环的屋子。
从窗户跳进去,拿着支蜡烛翻找澄光应贞,轻手轻脚越过熟睡的仆役,哪儿都没有。
没想到这小子把剑抱着睡觉!
真是麻烦!
我一只手探进他怀里抽剑,摸到一把火热的胸膛。
秋环两只胳膊忽然抱住了我,眼睛一睁,含嗔带怒的讥笑,“原来你喜欢玩这样的!”
我脸一翻。
秋环也较起劲,在黑夜里发泄的捶我踢我,把长剑塞进被窝,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去揪他单薄的亵衣,要把人提起来拿剑,秋环反而顺势往我身上凑,自己先扒掉了衣服。
吓得我自保后退,被他一只光溜溜的手扯住腰带,厉声说:“是你又来勾搭我!怕了想跑?没门儿!”
红绮如花,娇颜若玉,秋环蛮横带怨,“你半夜跑到我房里,不让我称心满意了,郡王府里就谁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