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着一身猛力,硬把骊水王的刀片子往地上砸,一脚踩上去用劲下压,骊水王青筋鼓起,猛劲儿提刀,我连带着被脚下的刀身带飞,一个翻滚落到她身后,枪棍直劈天灵盖。
去死吧你!
骊水女王右手横刀砍断我的枪身,我立即反击,把她的刀身也截断。
就你会砍?要不都别用武器!
我们两个面对面拿着断开的木头,骊水女王扔掉断刀,我脚一跺地,弹簧似的扑向她。
没武器就打架!
打不死你!
吃我伸张正义保卫治安的擒拿手!
骊水女王双手把我一抱,胳膊一甩腰背一推,把我抡地上囫囵栽个跟头。
我跟她用散打,她跟我玩摔跤呢?
我气红了眼,为免长袖长裙被拽扯成为弱点,我撕拉几下截断袖子,光出膀子和大腿。
骊水女王的眼睛忽然异常明亮起来,咧大嘴冲我笑,露出一口全部染黑的牙齿。
真他妈丑!
夜叉鬼怪似的!甩着一头油兮兮味道大的辫子,吓人满分!
我冲过去跟她撕打,两人一会儿站着一会儿翻滚到地上。
围观的狼女还在旁边拍掌叫好,咧笑出一堆黑不溜秋的嘴。
叫你大爷好!有病!
我要这厮的命!
我跟骊水王揍得难解难分,骊水王一口咬到我脖子上。
就你会咬,谁没牙齿?
她咬我我也咬她!
我咬她膀子,比她劲儿还大。
我满嘴血,但动脉大喷血。
真他妈狼牙口,对着猎物脖子咬,这群外国野兽种!
我开始头晕失力,骊水王狞笑起来,把我努力抓她的手撕开。
我喘着气骂骂咧咧,从祖宗十八代开始算起。
狼兵们呼叫得震天响,一堆咕噜叽里的外国话。
我心里怒喷,等老娘重新活过,早晚让你们变成本国的少数民族!
我努力捂压住被咬破喷血的脖子,吼叫得太多了,嗓子像刀割一样疼。
骊水王捏起我全是血的脸,我要杀人的瞪住她,骊水王胜利得一阵狂笑。
我兜头吐一口混血的口水,女王也吐我一脸唾沫。
“我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女人!”骊水王掐住我的手指用力,兴奋的说:“雅兰项珝,你这么年轻,还长得这么好看!”
比你个夜叉黑牙齿那是好看多了!我好歹是个人样啊!
“你他妈丑毙了!别摸你妈!”
骊水王笑疯了,“你说是我妈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手忽然向下,捏我身体,摸我的腰腹。
我瞪眼,这干嘛?
“喂狼可惜了。”骊水王上上下下揉摸我,“这么好的皮肉,全是力量,全是精力。”
要不是脖子喷血我就信了,我现在满身血污,嘴巴比议政殿下脏了的白玉阶还要灰白。
这时候探花冒出来谄媚讨好,“黑齿大王,把这个不识抬举的叛主收成奴隶怎样?”
骊水王抬脚把探花踹飞,女狼兵不屑的吐口水。
骊水女王摸我的脸,“今天起,你就是黑齿虎貔的奴仆羽羽。”
“羽你老子!”我怒喷,“两个不一样的字就不会读了的狗文盲!我是你老娘!”
骊水女王咧嘴笑,“老娘是我杀的。”
她扯开我捂伤的手,黑牙齿里伸出红舌头,舔了一口。
一道寒电从我脚底升起,我浑身鸡皮疙瘩起来。
你他妈搞什么?
你那脏舌头上没病毒搞体液传播吧?
“你是和我一样强壮美丽的女帝。”骊水王大声宣布,“雅兰项珝,是黑齿虎貔的王廷奴隶!”
狼兵们鼓噪大叫。
我他妈能让你得逞?
看我死遁重来,专门对付你!
这时一个光头的黑皮壮女人拖进一个满身伤痕的女帝国女子。
黑齿虎貔掐起我的头,转过去看那个在骊水女兵手下奄奄一息的人。
女子睁开一双极其纯净空灵的眼睛,看向我。
她笑着拍我的脸,“认出来没?这是你们的祭司,神灵的使者。”
我愣住。
那个女人和我一样满身血污,也受过折磨,眉心有一道被利器深深划破的银色兰花纹。
我见过这道花纹,在病死的老祭司额头上也有。
这是老祭司的女儿,下一任国师!
她还没有到京城任职,就被敌军给抓了。
年轻虚弱的凛月祭司开合干枯的嘴唇,声音像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
‘陛下应运而生,应运而来,是一线生机。’
我眼睛瞪住,使力压紧了脖子的伤口,拳头缝里一直滴血。
那个女人注视着我,洁净的眼睛里流出泪水。
一头狼去嗅她衣摆,这时两头狼加入,三头狼跟过去,骊水国的群狼围住那个女人闻,但是都不吃她咬她。
“桂桂划破她的通天兰纹,用粪水泼她,逼男人跟她破戒。送到我手里,她还能跟动物说话。”黑齿虎貔唏嘘惊奇,“跟我的萨满一样。”
骊水女王揪起我的头发把我提起来,“羽羽,你们的祭司跟我们的萨满斗法,谁会赢?”
我骂:“威胁就威胁,摸你奶奶胸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
黑齿虎貔舔舐嘴唇,兴奋地抓紧我,“只有当王的女人才能这么烈!这么傲!只有你配当我的奴隶!”
这时那个姓凛月的女人在狼群中坐起来,半垂下眼皮,抬起沾满干黑血水的双手。
“女帝之罪,在我一身。”她手指比划起一连串手势,泪水落下眼睫,“怜我苍生,星麒归虚。”
来不及上任的年轻祭司,在议政殿前整个人炸开。
我眼睁睁看着那个年轻女子散入尘埃,留下一地扩散流入砖缝的血,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骊水的狼群舔舐血水,忽然激动的弓起身体,转身进攻主人。
狼人混战,骊水狼兵顷刻大乱。
我沾了一手祭司星麒的血,抹了黑齿虎貔一脸。
黑齿虎貔顿时瞎了一样捂住眼睛,两头狼咬住她双腿,黑齿虎貔怒叫我的名字,拧断拖住的两颗狼头,转身抓倒地爬行的我。
议政殿后的左右宫门打开,兰章满脸泪水,带领大群拿武器的侍卫和宫人出来。
彪悍的黑齿虎貔被更多疯狼咬住,整个人埋倒在狼爪之下。
狼兵怒极,开始杀死她们阻止抓我的狼。
我流血不止的爬动着,眼前越来越黑,看到兰章的身影时,我突然就觉得撑不住了。
我很痛,全身都痛,呼吸越来越困难。
“众人救回陛下就撤退!”兰章声音带着哭腔,“项珝姐姐!”
我眼前一黑,歪倒在一双瘦弱的臂膀里。
闻到那么舒服的味道,好像是女帝国的国花香味。
好像那个自杀祭司血液里隐隐散发的兰花味道。
我昏过去。
有人擦洗我的全身,一边擦拭一边哭泣。
有人说:“骨折了,兰章公子,陛下的右臂骨折了。”
又有人呜咽,“都是伤、都是伤.....”
好多人围着我哭。
我还没死吧?
我死我能复生啊。
有人给我灌药,我咽不下去。
这时贴来一双嘴唇度给我苦涩温热的药汁。
我的脖子被包着厚厚的药布,浑身抽痛的醒了,兰章闭着一双肿成桃子的眼睛,靠在床边。
我不客气的摇醒他。
“叫你跟太后一起逃走!你怎么没走?”
兰章一睁开眼,颤抖含恨的抽了我一巴掌,抽得我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