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温镜!
温镜不会散发出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他是谁?
为什么长了一张和温镜一模一样的脸?
“好久不见,楚警长,又来探望我这个孤独的病人吗?”他察觉到了两人,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说道。
说这话时,他的眉尾微微向下,一副楚楚可怜的弱势群体的模样。
楚决没有接他的话,坐在旁边的园林椅上,紧紧盯着他,问道:“小黑呢?”
宁菟丝正疑惑小黑是谁,男人便放下小提琴,拍了拍手。
一只黑猫从矮冬青丛里窜了出来,它嘴里竟还叼着一只大灰鼠!
宁菟丝默默地站到了楚决身边,假装害怕得和他贴贴。
男人看到这一幕居然哈哈大笑起来,像是把宁菟丝的伪装看透了一般。
宁菟丝面对洞察力很强的对方,并不觉得有危机感,嘴角咧开,跟他一起笑。
男人看她笑,自己不笑了,拿起小提琴,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又拉了起来。
小黑看到主人叫自己没事,就在一边玩了起来,它放开嘴里的老鼠再抓住,放开、抓住,周而复始。
楚决试探地说道:“大家都说猫随主人,我看小黑确实像你。”
男人转过身,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他自然知道楚决在讲什么,略显悲伤地说道:“我和它不一样,我只是个病人。”
小提琴的声音也凄凄惨惨戚戚,衬得他确实像个无助的病人。
楚决并没有被这悲伤的气氛感染,语气还是像之前一样凌厉:“对,你是病人,但是谁说病人不能当猎人,这两者在你身上并不矛盾吧?”
男人并不慌张,小提琴的声音依旧好听。
“我和小黑可不一样,小黑和它强大,就算把到手的猎物放掉,也有能力重新把它抓回来。我就不一样了,我想捕猎,只能利用猎物身边的力量。”
两个人听完,同时心里一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
目光接触之后,宁菟丝咧嘴笑着,楚决则抿了抿唇。
男人发出了哈哈的大笑声,伴着他的小提琴声,竟觉得格外惊悚。
每次来都没有答案……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是忐忑不安的,宁菟丝怕他伤害楚决,楚决也怕他伤害宁菟丝。
“他得了什么病?宁菟丝开口问道。
“脑癌。”楚决和魇神异同声地说道。
原来是个将死的精神病人,那他想要什么?
宁菟丝嘲讽一般地笑了笑,就算有了魇神,自己还是改不了小心翼翼啊。
“他叫什么名字?”宁菟丝继续问道。
“孟拟。”楚决的心思也不在这,下意识地回答她。
不姓温?
不姓温也和温镜脱不了干系。
谢纯枭打来了电话。
大爷现在情况危急,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家属,他还有家属吗?
人果然是群居动物,想一个人生存就会遇到很多的麻烦。
“你不用着急,我去警局把人带过来。”楚决看宁菟丝脸色不太对劲,安慰她道。
宁菟丝心猛地动了一下,她踮起脚尖,拉住楚决的领子,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老公,你好爱我。”
楚决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把头转到一边:“你倒不必这样。”
两人去了警局,带上陆雨后又去了医院。
陆雨的情绪还是很不稳定,但是已经不吵不闹了。
陆雨看着面前的单子,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把纸撕了个粉碎。
“我不能签,我绝对不能签……”
他又像个神经病一样,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谢纯枭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吼道:“这可是你亲生父亲!”
为什么?
陆雨被领子勒住了脖子,呼吸不过来,表情显得特别痛苦。
楚决见状赶快上前阻止道:“放开他!”
谢纯枭本来就看楚决不顺眼,心里一直压着一团火呢,松开陆雨后对楚决说道:“你算哪根葱,敢命令我!”
谢纯枭的脸充血通红,额边青筋暴起。
宁菟丝见状,一副苦瓜脸:“弟弟,你怎么像个河豚一样?”
楚决也不想和谢纯枭一般见识,转头问陆雨道:“为什么不能签?”
陆雨眼里空洞恐惧,楚决问完,他像是陷入了思考之中一般。
谢纯枭觉得自己被无视了,更气了,对楚决说道:“我们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吧?如果没什么事请你离开。”
楚决瞥了谢纯枭一眼:“我是警察,当然和我有关。”
这句话怼地谢纯枭无言以对。
“你不走是吧!好,那我走!”谢纯枭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开了。
宁菟丝看了看谢纯枭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脑袋一个比两个大。
楚决看出了宁菟丝的烦闷,抿抿唇,安慰道:“他现在已经不小了,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想法,你也不必想太多,管太多。”
楚决说完,默默地往后退了一点。防止她再冲过来轻薄自己。
……
看着陷入沉默的陆雨,楚决继续问道:“你不爱你的父亲吗?他是不是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
陆雨听了这话,眼里瞬间满含泪水,拼命摇头:“没有,我尊重他,爱戴他,他是个和蔼的好父亲!”
那是为什么?
陆雨眼看又要陷入崩溃之中,却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神突然认真可怖:“但是,他必须死!”
他的声音格外坚定。
楚决心底一沉----是什么力量让他如此坚定地弑父?
清明精神病院里,孟拟摸了摸怀里的小黑,自怨自艾地对它说道:“怎么办啊小黑,我被发现了。”
他显得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