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小子,识相点。”前进帽咧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
“那给你吧!”王铮将叠得整整齐齐的报纸塞到前进帽手里。
所有人都盯着前进帽手里的报纸,一时有点儿转不过弯来,围观的行人也不解的看着前进帽,以为报纸里包着什么贵重的东西,亦或是这张报纸上有十分重要的信息。
汉子狠狠地将烟丢在地上,接过报纸使劲揉成一团,瞪着前进帽,这尼玛费了这么大周折就为了这张报纸?而且被这小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当猴耍,要是被圈里人知道,自己岂不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到时候自己的脸往哪搁。
前进帽这会儿也缓过神来,牙岔沟子都被气歪了,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前来,却被那汉子伸手拦住,吓唬吓唬可以,但是真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这性质就变了。
小偷是靠技术吃饭的,骗子是靠头脑谋略吃饭的,而打劫的是靠胆量勇气吃饭的。这三者之间存在很微妙的关系,小偷欣赏骗子比自己有头脑,骗子欣赏打劫的有胆量,而打劫的又欣赏小偷有技术。但是小偷又看不起打劫的,嫌他们没技术,打劫的又看不起骗子,嫌他们弯弯绕绕太多,骗子又看不起小偷,嫌他们没智商。
他们只是小偷,不是打劫的。那汉子克制住动手的冲动,沉声说道:“小子,将你们的物品看好了,只要在长安市,就没有我王武拿不到的东西,到时候我叫你们光溜溜的离开。”
“那就尽管来,小心我剁了你们的狗爪子!”王铮有些遗憾对方没有动手,不然就可以帮那对母女拿回被偷的钱了,如果自己先动手,到了派出所就说不清楚了,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
“好得很,咱们走着瞧!”汉子一挥手,带着手下小弟转身就走。
“王铮兄弟,不要怕,还有我呢,只要能顺利去医院看病就行,我们警惕点,白天他们应该不会动手。”周成良上前拍了拍王铮的肩膀,刚才王铮表现出来的淡定,让他十分欣赏,自己多次来长安市,同样遭遇过小偷,钱财被偷,自己甚至被揍过几次,不也咬着牙挺过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大哥,连累你了。”王铮歉意地说,虽然自己很自信,可是那句老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躲是躲不过去,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几人跟着周成良坐上了公交车,赶在早上8点前来到上京医院。拎着行李走进门诊大楼,入眼处就是一排排等着挂号的队伍,周成良和王铮起身去排队,白婷则领着母亲和周恒在门诊大厅拐角处休息。
医院是一个充满矛盾得地方,有生离死别,也有生命延续。人们谁都不喜欢去医院,但是谁也离不开医院,都希望不要生病,医院最好不要存在,同时也希望医院更好,可以治疗更多的疑难杂症。
医院保安反复督促病人排队挂号,不要插队。八点整,挂号窗口准时拉开窗帘,开始办理挂号业务。
只要是排队,就觉得自己那一队是最慢的,如果忍不住去换另一队,前一条规律同样适用。大概用了半个小时,终于轮到王铮,用两块钱挂了一个副主任专家号,就带着王淑花去了肝病门诊区,周成良则带着儿子去了儿科诊区。
肝病门诊候诊室里,此时已经挤满了人,病人和家属都面带愁容,焦急的看着前台护士,竖起耳朵听着护士的叫号声。
王铮二人扶着刘淑花来到靠近护士站的墙角等待着。此时离护士站最近的双人椅子上躺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脸色枯萎如同一张干瘪的黄菜叶,削的脸颊上,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里,两眼无力地闭着,呼吸十分微弱,时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伸出手似乎想说些什么……
身旁坐着一个同样瘦弱的老妇人,急忙握住病人的手。“孩子他爸,想不想喝水?”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也许已经流干了泪水,像是两颗干瘪的葡萄一样,嵌在眼眶里。老妇人用一只颤巍巍满是裂口的手递过去一个玻璃罐头瓶水杯。
刘淑花盯着那对夫妻,眼神里满是悲哀之色,也许她最能理解那个男人,知道他想说什么。
诊室的门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走了出来,手里拎着医院放射科装片子的塑料袋,满脸失望,走向老两口,轻声低语了几句,就背起男人离开了候诊区。
不多时,叫到了12号,王铮两人搀扶着刘淑花走进诊室,一个约莫40岁的男医生坐在桌子后面,微笑着示意刘淑花坐在侧面的椅子上,待查了体征,听了病情后,就开了检查单,先让去做检查,待全部结果出来后再去找他。
排队去做了肝功检查、腹部超声、CT、尿常规检查。一轮检查下来已经是下午三点,而大部分检查第二天才能出检查报告。于是和周成良碰头后,就商量着在医院周边住下。
周成良带着王铮几人在医院附近的的居民区里找了个住处,不是正规旅馆,但也收拾的像客房,主要是便宜,两间房每天共计30元。
安顿好以后,一天没吃饭的几人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周恒更是叫嚷着要吃羊肉泡馍,几人就来到临街的小吃摊,点了三碗羊肉泡馍和两碗面,王铮抢着付了账,周成良也不扭捏,直接说下次他请客。
吃饭期间,王铮发现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行人,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帮小偷,不敢来明的,就想着暗地里阴人了?王铮瞥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也许是出门外在,心情沉重,刘淑花和白婷都没怎么吃饭,王铮看着两人,有点头疼。幸亏有周成良,见此情景主动和刘淑花聊起了长安市的特色小吃和旅游景点,能稍微缓解她们的心情。
拐进巷子里的时候,王铮在周成良的耳边低语几句,又对白婷说去医院等候检查报告。
报刊亭,一个男子正随手翻着杂志,眼睛却盯着小巷子,正欲起身,一双手就搭在他的肩膀上。
“在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