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车到了县城,三人就急匆匆乘坐出租车来到火车站,买了三张硬座火车票,发车时间是下午五点,而此时才上午十一点。
王铮决定先在火车站周边的小饭馆吃点饭,然后到火车站候车厅等待。
白婷母亲名叫刘淑花,患肝病已经十年多,刚开始的时候还能下地干活,做一些轻体力活,到后来脸色发黄发暗,疲惫乏力,于是就卧病在床。没钱看病的农村人,就到处打听偏方,吃些中药,因为好多中药材在农村可以自己挖到,不需要花钱,也就一直维持到现在。
一上午的颠簸,刘淑花早已疲惫不堪,瘦弱的身子在白婷的搀扶下,走进一家面馆。
此时饭店里人并不多,五张桌子只坐满两三桌客人。点了三碗炒面,王铮起身拿着茶壶,添了一壶热水,先给刘淑花倒了一杯。
餐馆拐角处的餐桌上坐着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带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饭菜还没有端上来,孩子又好动,东瞧瞧西看看。
“啊,怪人……”孩子看见脸色蜡黄的刘淑花,忍不住大声叫嚷起来。
闻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淑花身上,待看清瘦弱的刘淑花模样的时候,都下意识的露出嫌弃的表情。
刘淑花像一只受伤的兔子一样,急忙低下头喝水,掩饰内心的窘迫。
“不好意思,孩子不会说话,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孩子的父亲急忙站起身来,走过来歉意地说道。
听到声音,王铮抬起头,旋即一愣,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这张脸前世经常出现在电视上。
“周成良?”王铮下意识地叫出男人的名字。
“小兄弟,你认识我?”男人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果然是他,前世秦省富豪榜前十的大佬,一人拥有五个煤矿,在煤炭行业爆发的时候,迅速崛起,成为麟城首富,后来逐步扩大经营范围,产业转型升级,陆续投资建设了两个化工厂,后来又进军房地产行业,几乎每次都能抓住市场风头,赚的盆满钵满,曾一度成为秦省首富,资产上千亿元。
不过所有麟城人民都知道,周成良有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儿子,也许就印证了那句话,上帝为你敞开一扇门的时候,也会给你关上一扇窗。这也是周成良一生的遗憾。
只不过此时的周成良满脸的愁容,看情形是带着孩子要出远门。
听到周成良的问话,王铮心说,前世谁不知道你啊,妥妥的陕北第一煤老板。但是不知道现在的他拿下了几个煤矿了?
“周大哥,你坐这里,我们聊聊。”王铮赶紧起身邀请周成良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周成良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王铮三人,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
“小兄弟贵姓?”周成良看着王铮言谈举止自然大方,初次见面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自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阅人无数,一双眼睛早就练成火眼金睛,就有心结交一下!
“我叫王铮,铮铮铁骨的铮!”
“好名字,王铮兄弟这是要去省城哪家医院?”周成良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毕竟有些事看破不说破,看见人家生病,就问人家这个问题,有些人难免心里生气。
可是想着自己也要带着孩子到省城医院看病,看能否搭个伴,看王铮也不像个小鸡肚肠之人,就问了出来。
“周大哥,实不相瞒,我们三人就要去省城医院,我婶子已经患肝病好多年,也是第一次外出看病,只是我们也不知道省城哪家医院能治疗这种病,只能到地方再打问了。”王铮前世也去过省城几次,也知道一些省城医院名字,但是对各大医院的具体医疗水平和擅长领域不了解。
“王铮兄弟,今天你可遇对人了,我也是带着孩子去省城医院看病,而且已经去过很多次了,对那边的医院熟悉的很,看肝病最好的医院就是上京医院,正好我们也去这家医院,可以搭伴儿一起去,在外乡田地也相互照应一下。”周成良一拍大腿,爽快地说道。
“上京医院?”白婷出声问道,同时眼睛看向王铮。
“对,上京医院,它可是秦省最著名的医院,前身是革命老区的中央医院,现在是军医大学附属医院。”周成良出声解释道。
“那就麻烦周大哥了,到了医院还希望你帮一下忙。”王铮真诚的说道。
炒面上桌,周成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拿卫生纸给儿子擦了一把鼻涕,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着王铮笑了笑。
吃完午饭,王铮三人就一起回到火车候车厅休息,将行李拿出来,简单的打了一个地铺,让刘淑花躺在上面休息。
“铮子哥,刚才那个周成良能相信吗?”白婷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是第一次见面。
“完全没问题,这个人能耐可大着了,我们以后要多接触,?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王铮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想看看这个周成良到底是怎么搅动煤炭行业的。
大概下午四点的时候,周成良来到了火车站候车厅,此时人逐渐多了起来。
王铮赶紧招呼周成良。
“周大哥,我们在这。”王铮向着周成良挥手示意。很快周成良拉着儿子,拎着行李和王铮他们汇合。
“王铮兄弟,这是我儿子周恒,前几年我忙着做生意,孩子跟着他母亲在家种地。孩子很调皮,经常到小河边玩水,有一次不小心掉进水里,幸好发现的不算太晚,没有生命危险,我们也就没有带他去医院看看,可是自从那次以后,孩子经常说头疼,举止行为出现异常,我又做生意不在家,老婆听人说是沾染了邪祟,就请了村里的‘大仙儿’设坛驱邪。后来我知道后带着孩子去医院,医生说孩子脑子进水,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我不死心,就带着孩子来上京医院,那边的医生建议定期做康复治疗,每个月都要去做一次。”周成良也没啥不好意思,将自家儿子的情况一股脑儿的说给王铮听。
“周大哥真是辛苦了,花费了不少钱吧?”王铮问道。
“前几年,倒卖羊绒毛挣了点钱,看病倒是没有压力,可是前年我承保了村里的煤矿,将赚来的钱全部投了进去,本想着靠卖煤挣点大钱,可是没成想刚接手煤矿,就发生了透水事故,出了一条人命,又花了我几万块钱,那些钱都是我向人家借来的,今年煤价又低,没有利润,于是煤矿暂时停产。”周成良蹲在地上,愁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