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凰羽睁开了双眼。
“好饿,今日晌午吃些什么?”大厅里静悄悄,没人能回答他。
后院里,徐福正在盯工。
凰羽弄回来的那一堆赤色石头,一部分被她安装到墙上做壁灯,另外一部分形状好些的她挑选收了起来。
现在剩余堆在库房门口的石头都是不太好看的正好拿来铺路。
今日春闱,是个好日子,匠人也入场了!
西北角种下的牡丹树已经缓了过来,那树灵得到滋养,如今已经焕发出生机。
通往这牡丹树的小径原是用青石板铺上的,每块青石板之间还有很大的间隙,徐福叫匠人们用矿石将这间隙填上。
这不,他正盯着呢,生怕匠人们不细心。
凰羽来到后院,看到的就是眉头紧锁的徐福。这家伙大概是知道今晚要去骊山心中慌忙,正在给自己找事转移注意力呢。“徐福,小宝人呢?”
“他找土地公去了。”回答了凰羽,他又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头往缝隙里塞了塞。
肚子饿着呢,没人去买饭,没人送饭,更没人做饭。现在连跑腿的都不在家,凰羽打算回去继续睡一觉。
“主人,我回来了。快来吃午饭了!”大厅里传来鼠小宝的声音。
昨天夜里他也被那乌鸦吵得睡不着,这不今早吃过朝食他就去城隍爷爷那边先吃两只烧鸡补补,然后又去了土地公那打劫午饭。
凰羽真是饿极。如今养成了每餐都吃饭的习惯,到了时辰不吃这心里慌慌的:“张崇呢,他怎么不来?”
鼠小宝是一个人回来的,食盒里总共五个菜,还有好几个大馒头。
凰羽给三人一人留了一个馒头,剩下的都放了回去。
“小宝,这些送到内院去。”她指着一边桌上的十来个馒头还有两盘荤菜。
“土地他今日有事离不开,特地让我将午饭带回来。”
其实他就是特地去跟土地讨吃食的。他负责主人的一日三餐,最近他每天都为了下一餐发愁。实在是不知道给主人吃些什么·········?
鼠小宝将饭菜送到后院,放到八角凉亭内叫两位匠人先用饭。
两个匠人紧张的说不出话。他们是做粗活的,很少能遇上这样的主家。
刚刚可是看见那小孩儿端着一大盘大白馒头经过……
徐福紧绷了一上午的神经也放开了来。他是看出来了,平白无故的凰羽不会给人送那么多馒头,这人再怎么能吃,也吃不完这些,还不如让人早早回去。
“先吃饭,吃完饭你们先回去,明儿再来。”
两个匠人顿时就又紧张了,吃过饭就回去?那这活儿还没做好呢?
看出他们的心思,徐福安抚:“你们先吃饱了再回去,歇息好了明日再来,工钱不会少了你们的。还有那饭菜,一会吃不完的都带回去。”
两个工人这才感激涕零的弯腰道谢。
都说这灵泽好,看来是真的好。当初没吃上灵泽的粥,也没赶上义诊,不想今日来做工还能得了如此大恩惠呢。
他们兄弟俩寅时就起床进城找活儿了,此时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早就习惯了……
徐福到八角井边打上一桶水给两人净手。又要求他们各自把自己的水囊灌满才离开后院。
兄弟俩姓刘。刘大先是喝了一口水,觉得这水甚是清甜。
“老二,你试试这水,俺们村里最好的那口井水都没这清甜嘞。”
刘二接过水瓢也喝了一口。
“真甜,大哥,咱俩把旧水倒了,装上这井水回家给老娘喝。”
两人将各自的水囊灌满,来到八角亭内准备用饭。
看到这两大盘子荤菜还有十几个大白馒头,两人默默的看了对方一眼。
兄弟俩各自拿了一个馒头,打开水囊啃了起来。
他们从没见过有这么多肉的菜,也没吃过这么圆滚滚的白面馒头。
看到两人未动筷,鼠小宝道:“两位大哥,我主人说这菜请你们可劲的吃,不要剩。”说完他从两人身后蹦了出来。
正啃馒头的两兄弟吓了一跳。
刘二大着胆子问:“小兄弟,这菜真是送给我们吃的?”
鼠小宝双手插着腰傲娇回答:“那当然了,你们先吃着。不够我们那儿还有。”
“不不不,小兄弟,这些就已经很多了。只是小兄弟,这些饭菜我们能带回家吗?我们绝对不用这盘吃饭,回到家我们就倒到自家碗里去。洗净了盘子明日上工我们再拿回来?”
刘大说的小心翼翼,他们家中有妻儿,更有一个体弱多病的老母亲。
这时,鼠小宝的脑海里传来主人的话:让他们先吃着,等会给他们带几斤肉回去。若是不吃完这菜,就不准带了……
这两兄弟住的远,等这菜拿到家那味道都变了,不如送些新鲜肉。
当然,贫苦人家是不介意这些的。哪怕是有些发青发臭的肉洗洗也照样吃。
鼠小宝将主人的意思复述了一遍。
刘大刘二怀着忐忑的心情吃下了这餐对于他们来说最是丰盛的饭。
最终,兄弟俩也只是各吃了两个馒头,吃了其中一盘菜。
即使主家说了,但多年节俭惯了的他们也还是忍不住节省。总想留点儿,留点儿回去给家人吃。
鼠小宝拿来食盒让兄弟两装好饭菜,又按照主人的吩咐买上五斤大肉一起送了过来。
兄弟两拿了东西正欲离去。凰羽又从柜里走了出来,她掏出一百个铜板递了过去。“这是今天的工钱,你们先拿着,明日开始灵泽闭店三天,三天后再过来。”
兄弟两怎么也不愿意拿钱,只说三日后会准时上门。
下晌,灵泽里又是静悄悄的,凰羽这会真的打起了瞌睡。
鼠小宝变回原型在柜面上躺着,阳光打到他身上,懒洋洋,徐福不见了踪影。
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
南薰门外,一个翩翩白衣男子收起手中的折扇准备进城。
墙上的郁垒大喝一声:“何方道友,来此何干?”
那白衣男子朝着郁垒邪魅一笑。果然是个眼瞎的,想当年我还跟你们兄弟俩喝过酒呢……
不过,这也正说明了自己的伪装非常完美。这两兄弟都瞧不出自己的真身,如此,当坐骑的事情就更不怕被人识破了……
他当即回道:“我是谁?你瞧瞧我是谁?”
郁垒:这人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