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流云刚一进来,手上便被塞了十两银子,她有些错愕的看着面前的月影。
“这是做什么?”
“王妃赏的,昨个上了前厅的人都有你且放心收着吧。”
“流云你来了,他们说你有事要同我说,不知是何事啊?”江舒琬本来正在裁剪布料,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抬头望向乌流云随后便放下了剪刀坐到凳子上问道。
“是奴婢自个儿的事,就是王妃不是将奴婢安排在厨房做事吗?只是奴婢的绣活还算可以,想着能不能到绣房中做活不知府中可有绣房?”乌流云小心翼翼的看着江舒琬,她知道江舒琬将她安排在厨房是给了她个肥差,自己却这般挑三拣四实属不妥。但是,她从小便喜欢刺绣,在没被抓去鲁国公府之前,她的绣品在市面上也算得上是小有些名气,让她放弃钻研刺绣在厨房干活她确实是不甘心。
“王府并无绣房”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乌流云的眼眸暗淡了下去正准备行礼退出去,却又被江舒琬给叫住了。
“你这次来可有带了些样品?可否让本王妃先看看?”
“有!带了的,带了的。”乌流云激动的从怀中摸出一块手帕交给月影。
那手帕被送到江舒琬手里在看到上面的图案的一瞬间,几人皆被震惊住了,那帕子是最常见的棉布料子,但是上面的刺绣属实是精致非常并且用的还是双面异绣法。正面绣着的是鱼戏莲叶,反面则是绣了一朵牡丹花瓣上晶莹剔透的水滴更显得栩栩如生。
“真好看。”青栀想不到该怎样形容只喃喃的说了一句。但她却是将其余两人的心声都说了出来。
几乎是一瞬间,一个念头便从江舒琬的脑海中呼之欲出。
“流云,你可有兴趣收徒?”
“不,不知王妃是何意?”乌流云脸上满是错愕与惊喜。
“王府里没有绣房,但本王妃手下有许多的铺子,其中有几家成衣铺本王妃可以让他们再开一个绣坊,专为这些衣服绣花样,但是本王妃希望你能收徒,给我培养一批专门的绣娘。”
“当然,你若不愿,本王妃也不会强迫你本王妃仍会让你到铺子中去做绣娘给衣服缝制花样你想做其他的什么,本王妃也仍会全力支持。”
“愿意!奴婢愿意能将这点手艺传承下去,奴婢自然是乐意之至。”乌流云满脸的激动,她想过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去做个绣娘,她没想到江舒琬会许诺为她专门开一个绣坊,还让她收徒教学。
“好,那绣坊的事我会安排人下去办,但是收徒便只能看你自己了。”
“王妃,若是奴婢收那种穷苦人家的姑娘,或者是无父无母的女孩……”乌流云有些试探的问道,她其实内心颇有些坎坷,穷苦人家的姑娘都罢了,可那些无父无母的孩子她还是挺怕江舒琬会不高兴的。
“流云,你愿意收她们这是一件特别好的事。女子在世间生存本就不易。你愿意收那些出身低微的孩子为徒,让他们有一个安身立命的能力,这是非常好的事情,而且刚刚我也说过了,你收徒本王妃不会干涉。你只管放手去教他们只要进了绣坊只要学有所成能绣出好的绣品便都会给他们开工钱的。”
这边几人商量好了开绣坊的事,而另一边,身在军营的陆豫此时正在听着暗卫汇报昨日在鲁国公府的收获。
听着暗卫口中所说的祭品,和自己此次重伤的这些事居然和皇帝有关系。陆豫沉默着一言不发他挥手让暗卫出去,自己则有些颓废的靠在椅背上。
门外是士兵们训练的热火朝天的声音,门内是一片死寂。陆豫呆呆的看着头顶他的亲生父亲和一手将他养大的兄长都要他的命,可是他甚至连为什么都不知道。听着外面的将士们的声音,突然他无比的想逃离这里。
下一刻,他忽然起身大步走出营帐到了马厩。他将自己的战马牵出来之后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策马向军营外跑去。
许多人都看到了他策马离去,但是谁都没有在意,只当他是有急事需要去处理。
等到陆豫回到王府时,江舒琬刚安排好绣坊的事正在继续裁剪还没做好的寝衣。
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江舒琬被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陆豫一把搂进怀里。
“呀,你怎么了。”江舒琬急忙将手中的剪刀放下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琬琬我带你出去玩吧,庄子上前两天听说送了几匹新的马过来我带你去骑马好不好?”他将头埋在她的肩上,声音沉闷。
江舒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明显的感觉到陆豫此时的心情非常不好。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我让人去套马车。”
“不用,我们先走。至于东西让他们待会再送来。”
“好。”
不论陆豫说什么,江舒琬一直都温和的应下她仿佛就像是一汪清凉的泉水一点点将他心头的焦躁不安都给浇灭了。
陆豫带着江舒琬的径直出了门,刚一上马陆豫问了一句她做好了没有,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便开始策马狂奔了起来。
在城内时陆豫还控制着速度。刚一出了城门,他便彻底放肆了起来,一手将身前的人紧紧的箍在怀里一手握住缰绳不管不顾的驱使着马儿向前奔腾。
江舒琬窝在他的怀里,耳边是猎猎作响的风声。身后是因为飞速狂奔而激起的尘土,抬头望去,湛蓝的天空飞过的鸟儿一切都在飞速向后移去。这一刻,他们将所有的一切都抛之脑后。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到了庄子上下了吧,江舒琬没有着急去看陆豫口中那些新送过来的马匹,而是先拉着他去用了午膳。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是既然你说今日陪我出来玩,那么就什么都不要想咱们只管痛痛快快的玩等玩好了你在和我说发生了什么可好?”
“好。”
“那走吧,陪我去挑马。”
用完了午膳之后,江舒琬拉着陆豫就直接去到了马厩。在那已经有三匹马被牵了出来,一匹枣红色一匹黑色和一匹浑身雪白的。这三匹马都被养的极好,那一身皮养的毛油光水滑。
养马的人看起来大约四十来岁性格憨厚老实,江舒琬他们问他话的时候一直都是问一句答一句。
“琬琬你看上了哪一匹马?”
“这匹枣红色的吧,我喜欢它。”
“可是方才不是说了吗,那匹黑色的和白色的性格更为温顺,这匹红色的性子烈了些你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若因为它性子烈了些便要放弃我自个喜欢的。那我这一辈子又要放弃多少东西。”
“好吧,你尽管去骑。我跟着你就是了。”
江舒琬回去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两人牵着马来到了马场。
“王爷,咱们比一场吧。”
“什么?我日日骑马你哪里比得过我。”陆豫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
“我知道呀,玩嘛何必计较那么多。”江舒琬无所谓的说道。
“好,我可以让你先跑。”陆豫看着她眉眼含笑。
江舒琬丝毫不在意,听见他的话反而笑了起来“那边多谢啦。”她抬手一鞭子狠狠的抽在马身上只听那马发出一声高昂的嘶鸣迅速向前疾驰而去。陆豫看着她的背影直至隔得很远,只剩一个渺小的黑点才扬起马鞭策马向她跑去。
两人不知跑了多久时,时而江舒琬在前时,时而陆豫在前。大多数时候,江舒琬总是跟在陆豫的身后。
待两人跑到一片再也看不到人的地方时,终于停了下来,周围是大片大片的草地。不远处是一个清澈见底的石潭。他们翻身下马,躺在草地上。正巧他们停下来的位置有一棵树头顶的树荫遮住了刺眼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