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与你绕弯子,我待会儿问的问题可能有冒犯之处,还望你多多包涵。”
“啊?自然自然,王妃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是了”乌流云被她的开门见山说的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你也不用拘谨,我只是想问问你从前的一些事情罢了,前几日你们突然出现说有冤屈,但是有些事情不弄清楚,我与王爷也属实是无法替你们申冤。”
听到这儿,乌流云也听出了一丝警告的意味。她垂着眸让人看不清情绪。江舒琬也不着急就在那静静的坐着等待她开口。
“王妃已查到了些什么可否告知奴婢?”
此时乌流云的态度已然不是刚开始的恭敬中带着亲切而是有着十分明显的防备意味。
“鲁国公府最近在搜查逃奴,应当很快就能查到王府来。”江舒琬听了她的话,只是懒懒的掀开了眼皮瞥她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
“王妃说笑了,我们也不是逃奴啊。更何况他们岂敢搜查王府。”乌流云讪笑着,语气中带着试探。
“他们不敢是他们的事,但是我为什么要为了两个逃奴去得罪国公府?届时他们问起最多不过就是叫你们二人带过去给他们辨别一番,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是他们府里的人就让他们带走,若不是留你们在府里给你个活计也无所谓。左右对王府来说你们两个本就微不足道送出去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江舒琬的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但又带着一股压迫感,乌流云脸色却唰的一下白了她不能再回去,若是回去了,等待自己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
“我说,王妃有什么想问的都尽管问就是,只求王妃能保住奴婢和夫君莫要将我们交给那鲁国公府的人。”乌流云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开口说道。
“好,第一个问题你不是鲁国公府的下人吧,还有你夫君真的是你夫君吗?”
“奴婢的确不是鲁国公府的下人,但也算不得主子。但吴九的确是我的夫君。”
“不是下人,也不算是主子。我在八月初的时候,曾去鲁国公府赴宴为国公府的老夫人祝寿,在离开时,我看了一场戏,你要不要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奴婢”
“流云,本王妃是真心想要帮你但是你一直这般支支吾吾属实让人难做。”
江舒琬垂眸看着她,伸手拉过她的手安抚般的拍了两下。乌流云保持着被她拉着的动作,一动不动浑身僵硬。
“流云,你的手倒是颇为细腻呢。”江舒琬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乌流云却是明白这算是给她下的最后通牒了。
“王妃奴婢有罪,奴婢不该隐瞒奴婢是鲁国公的侍妾之事但奴婢也属实是迫不得已。”
乌流云忽然起身跪地一字一句的说道。
“呀,你这是做什么?”江舒琬仿佛被她吓到了一般连忙起身将她扶起来。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你想让我帮你,你自然是要如实相告才好,我才知该从何下手。不过你方才说你是鲁国公的侍妾,但你如今却同一个男人私自出逃你这是……叫我如何帮你呢?”
江舒琬看着她面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
“王妃,吴九的确是奴婢的夫君奴婢是被强抢过去的。”
“哦,那鲁国公请如此大胆?”
江舒琬面上浮现出狐疑的神色,乌流云看她不信便向她讲述了自己的过去。
乌流云和他的夫君吴九的先祖是一个神秘的部落,他们在百年前避世族内分为三支一只姓乌一只姓吴还有一只姓玄,其中以玄氏地位最高……他们虽说避世但也并不是完全不理世事,因着祖训每一年都会有适龄的年轻人出去闯荡。二十年前,他们被一群突然闯入的外族人祸害,村子里的老人皆被屠杀,年轻人与孩子都被带走但他们不知道自己都被带到了哪里去,除了那些在外面游历未归者,其余的都不知所踪。
“……你”江舒琬沉默着听了许久刚要开口说话,对面的乌流云忽然连滚带爬的下床,抱着痰盂呕吐起来。
“来人,你这是怎么了?”江舒琬看着她的模样被吓了一跳,随即连忙起身去叫人自己也上前去给她递水漱口。
乌流云接过茶盏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她同江舒琬解释道自从被抓走之后每每提到这些事和想到鲁国公府的人总是会抑制不住的恶心。
“王妃,我来吧”站在屋外的月影听见屋里的动静,走进来看见江舒琬蹲在旁边轻拍着乌流云的后背,便快步走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茶盏替换她的位置。
等到乌流云终于不再呕吐之后,江舒琬让月影将她扶到了榻上安抚了她几句要让他后面几日都不要再出去帮忙,后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王妃。奴婢和夫君……”乌流云欲言又止。
“你放心,两个人豫王府还是保得下来的。”说完这句话后江舒琬便径直离开了,屋内的乌流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转眼间又是月上枝头,江舒琬已经用过晚膳沐浴完了。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地上,她穿着寝衣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如墨的黑发散落在腰间,手中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扇着。她柳眉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豫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月下美人侧卧图。他快步的走到她身后动作轻柔的将她搂入怀中将头放在她的肩上神色依恋。
“怎么了,方才进来就瞧着你皱着眉,可是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人惹我,今日我去见了那吴九的妻子,那日吴九有许多话还并未同你说完,他们并非普通村民而是一个避世的部落……”江舒琬把今日从乌流云那得知的消息又同陆豫说了一遍。
“他们族中有一脉姓玄,可我总觉得似乎在哪听到过这个姓氏朝中可有大臣姓玄?”
“……没有,但是国师名为玄策”陆豫听到这个姓忽然愣了一下随即有些面色不好的说道。
“国师?外界传闻他不是无姓吗只说名为清源”
“假的罢了,我也是幼时偷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