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姐姐,江姐姐?”张璇慈一脸疑惑的拉着她的衣袖唤她。
“嗯?抱歉方才我在想些事情。”江舒琬回过神来对着张璇慈歉然一笑,这次并未错过她眼中飞快划过的那抹轻蔑。
“无事,马上就到宴厅了,待会儿江姐姐与我坐在一起可好。”
“……这”江舒琬迟疑着没有说话。
“哎呀,姐姐就允了我吧,我平日里没有几个朋友,今日好不容易才碰上你一个投缘的”张璇慈拉着她的衣袖低低的央求着。
江舒琬却是仍不作声,张张嘴似是要答应的模样却又在背后朝江诗芸比了个手势求助。她不是傻子,在明知道对方看不上自己的情况下却又来交好还会巴巴的贴上去。
“张小姐,不好意思。今日母亲吩咐我们,必定要跟在他的身后不可乱走,况且我的姐姐自是要陪着我的,你说对吗?”
江舒琬陡然走上前,挽住江舒琬的手看着对面的张璇慈,目光带着挑衅不满。
江诗芸都这么说了,张璇慈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能惺惺的道了声是。
到了宴厅之后,男女分席而坐,鲁国公老夫人在说了一番感谢之话后,众人便开始吃喝起来。期间不少人都来打探了江诗芸的婚事,但皆一一被余思鸾给拦下搪塞了回去。
“你便是江尚书的大女儿?豫王的冲喜王妃吗?”说话的是鲁国公世子的小女儿鲁茵茵她面容娇俏脸上端的是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让空气瞬间一窒。
“冲喜?”
在听到她的话后,江诗芸瞬间就要暴起,却被江舒琬给按了下去自己则是颇为不解的看着她。
“是啊,你没听懂吗?唉,是我的错我忘了你不过是一个商户女儿,字可能都不是的几个。若非有幸能给豫王爷冲喜只怕连进我鲁国公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鲁小姐可是对我有所不满,想让我难堪?”
鲁茵茵被她问的一噎,这人怎的不按套路出牌呢。
“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问你几句罢了,又没什么恶意你怎么这般的敏感?”
鲁茵茵看着她眼中是明晃晃的挑衅,她确实对江舒琬不满。在她看来,江舒琬不过一个横空出世的商户女平日里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如果不是因为豫王重伤,陛下找人冲喜,她怎么可能能做王妃。但今天他一露面,竟然还被各家夫人争相夸赞,本来她并未将她放在眼中但连她祖母都对江舒琬称赞有加,让她向江舒琬多多学习这却鲁音音所不能忍的。
“鲁小姐可能是误会了,我并无他意,只是确实对鲁小姐的话有些不解故而发问罢了。方才您说我是商户女是因为给豫王冲喜才有资格进你国公府的门。”
“鲁小姐看不上我无所谓,可是这亲是陛下赐的,我上门做客是因为鲁国公夫人下了请帖才来赴宴你这么说,可是对陛下有所不满?对国公夫人有所不满?我是实在有些不明白,所以才想请你给我解惑。”
她这话说完两个不敬长辈和不敬陛下的大帽子扣下来,周围都安静了一瞬。而江舒琬颇有些迷茫的看着她,似是真的在等她给出一个解释。
“我没有,你休要胡说八道”鲁茵茵被气的涨红了脸,但由于周围的人都在看这边,她也不好再与江舒琬争执只能憋着气作罢。
一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没一会儿就没有人再注视他们这里了。只是没过多久又再生波澜,屋外传来一年轻女子的喊叫声。
“夫人夫人,求求你派个大夫给吴小娘吧她真的快病死了”
坐在上手的鲁国公夫人听见这吵闹声,皱着眉对身边的大丫鬟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屋外的吵闹声就消失了。
“不好意思,府内的下人不懂事惊扰了诸位……”
在鲁国公夫人的安抚下,没人在意这段小插曲,又是继续该吃吃该喝喝,终于宴会结束几人在往回走时,经过鲁国公府的花园时江舒琬她们正好看到几个小厮,拖着一个婢女在往外走,那婢女脸被打的高高肿起,衣衫上带着些血迹看起来似是意识不清样子狼狈不堪。
在几人快走到后门时,他们又见一个模样清丽的女子扑了出来,拦在他们面前,只是那女子瞧着有些瘦弱面色苍白。
“芍药没有偷东西,你们不能带走她。夫人呢,我要见夫人……”
“吵吵嚷嚷的闹什么?今日是老夫人的寿宴,这般喧哗成何体统?”
江舒琬他们又看见一身暗青色长袍的鲁国公走了过来不知说了些什么,最后那丫鬟没有被拖走,而是被送了回去,而鲁国公则是扶起地上的妇人也一并带了回去。
“走了,莫要在瞧了,要是叫主人家看见我们就不好了”
余思鸾喊了他们一声,随后带着他们快步离开了国公府。
马车上,江舒琬静静的靠着车壁,回忆着方才看到的那个美妇人不知为何,她莫名的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但是却又想不起来是在何处见过这人。
回到府后,江舒琬仍是没有想起来什么但莫名的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忘记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将今日的这事写到了纸上,不管有没有用都权当是一个保障。
时间过得很快,三书六礼中大部分事宜都已做完。后面江舒琬再没有出府去过,都一心留在屋里绣盖头。期间余氏来找过她几回皆是看她给自己备下的嫁妆。
江舒琬去看了足足有六十六抬,陆豫送来的聘礼江涛也一并让人和嫁妆放在了一起。这期间她只见过江涛一两次每每见面都是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即使江涛对她再不满,可江舒琬是要做王妃,他也不可能再对她苛求什么。
后来远在江南的外祖家也让舅舅给她送来了嫁妆但大多数还是店面和银票。和江府给他准备的明面上的东西相比起来要少上一些,但两份加在一起也有一百二十八抬。
在此期间,江舒琬抽空去见了余氏和她的舅舅。
余氏的陶珊居。
“母亲,我在京城的这些年来多谢您的照拂”
“有什么谢不谢的,你是个好孩子应当是我谢谢你才对,从前芸儿与丰儿顽劣对你多有刁难你能够不计前嫌我才要谢谢你。”
有些话他们并没有说的那么明白,但他们都清楚他们说的不仅仅是这一世,还有上一世。
上辈子的时候,余氏自认在江舒琬进了京后对她算不得好。自己虽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但自己的一双儿女却是真真实实的去刁难过她。虽未克扣过她的吃穿教养但在有些事情上也皆是冷眼旁观,甚至于在最后的时候,江涛被贬去岭南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
这辈子对她好,也只是为求一个心安谢谢她那时没有对付她的哥哥。
江舒琬从余氏的院子中离开时已是傍晚,再去见她舅舅的时候已是第二天。
双方见面时江舒琬双眼含泪,被她的大舅母搂在怀里口口声声乖宝的叫着。旁边站着她的三个表哥和大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