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余氏母子三人,江诗芸姐弟站在她的面前神色拘谨。
“说说吧,你们是因何那般不喜你们大姐姐。”
姐弟二人站在那,互相推搡着谁都不肯率先开口。最后还是江诗芸被推了出来开口道。
“她本就不是我们家的人,她没来之前我是府中的长女,来了之后,我倒成了次女而且她一个商户女却成日里摆出一副不屑同我们来往的样子还每次都要同我争吵,更何况爹爹说了,她才不是我们家的人我为何要对她好?”
“长丰你呢?你成日里呆在外院你大姐姐对你又有什么影响?”余氏对她的话不置一词,而是转头看向江长丰问道。
“……姐姐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江长丰沉默着,最后只说出这么一句。
“只仅仅是因为这些?”余思鸾看着他们姐弟二人的眼神有些不解。
“是。”江诗芸梗着脖子说道。
“人家欠你的吗?且不说你们父亲是先娶了她的母亲后再娶的我,单就说她不给你好脸色这一条你未给过人家好脸色,她为何要对你笑脸相迎?人家曾经住在江南也是被何府娇宠着养大的她为何要让着你?她的吃穿可是你出的银钱?”
江诗芸被说的哑口无言,垂着头一言不发一旁的江长丰欲言又止。余氏却是不给他还嘴的机会转头看向江长丰又开始说起来。
“你说你是因为你姐姐不喜欢你大姐姐,所以也跟着一致对外你姐弟同心无错,但针对无辜之人有错。别的我不说,我只问从琬儿到京城的这两年她可有抢过你们任何的东西,可有对你们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人家不过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图一份清净。你们究竟有什么地方容不得她?”
他们姐弟二人被说的不服气,但细细想来母亲说的却又没错他们到底为什么就要针对她?余思鸾看着他们的样子,也没有再多说,只留着他们用了晚饭之后便叫他们都回去了。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都思考了很久。渐渐的开始疑惑起来,自己做那些有什么意义?
江舒琬并不知道在自己离开后他们母子三人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三日后她出门时正好遇见了江诗芸,但令她稀奇的是江诗芸居然不像往常一样见了她如同炮仗见了火一样炸起来反而是同她行了个礼才离去。
“小姐,二小姐怎么了?难不成夫人……”刚一上马车月影便满脸诧异的看着江舒琬,两只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比划着。
“噗,你这什么啊她不来折腾你,你还难受啦。”江舒琬勾唇浅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哎呀,小姐。奴婢就是觉得奇怪罢了,二小姐这般……嗯……让人怪不习惯的。”
“想那么多做甚,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
马车停在一家酒楼门口,二人径直下了马车走入楼中。
“嗯,小姐说的对”月影想了一下觉得也是便也不再纠结转身招来跑堂的。
“小二,来个雅间”
“得嘞,这位小姐楼上请”
二人进了房后江舒琬也不怎么说话只是频频看向门口似是在等人。月影站在她身后替她打着扇见自家小姐略显焦急的模样不由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咚咚咚~”
江舒琬听见敲门声了明显激动了一瞬间本欲要站起身来却又仿佛想到什么坐了回去。
“月影你去开门”
“请问这安神香是你们卖的吗?”
门口站着一个黑衣侍卫他推着一个坐着轮椅头戴黑色帷帽的人看不清是男是女。
“香是有何问题吗,请问你是?”月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警惕的打量着他们。
“哦,不是的这香极好我家主子想见见调香之人且谈谈购香之事”
“嗯,还请二位等候片刻我去问问我家主子”
“好”
月影正欲要进去又被叫住转身看去只见是那轮椅上的人在说话,他的声音很好听略有些低沉听着又很清润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等等,请姑娘将这个香囊给你主子”
月影神色迟疑并没有接,那轮椅上的人很快便看出了她在担忧什么,于是出声说道“姑娘放心,这香囊中就是普通的安神香。”
听着他的话,月影伸手接过香囊,因为江舒琬长期调香,月影跟着也识得不少香料,将香囊拿在手中检查了一番,确定了并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转身向里走去。
“刚才多有得罪我现在就去交香囊,交给我家小姐,还请二位稍等片刻。”
月影走进屋里将那个麂棕色的香囊交给了江舒琬。
“小姐,门口来的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模样有些怪坐着轮椅还带着帷帽这个香囊就是他让我给你的。”
“嗯……”江舒琬看着那香囊沉默了一会儿,她前世进了王府的第二年时恰逢陆豫的生辰想着住在人家的府上总该有些表示就缝了一个相似的送给陆豫那时他们关系刚刚有些亲近。
“月影,你去将人请进来”
“是”
在月影刚刚转身出去时江舒琬便开始整理发髻,扶正了发簪后又有些懊悔出门时未用些胭脂,只能抿了抿唇让嘴看起来红润些。
陆豫进来便看见她在整理发髻的模样,可他看来她这样便已美极,乌发红唇面色红润已是美过天下万般景。
“小姐,人请进来了”月影和邵彦走在最后没看见江舒琬的模样。
“嗯,小女子见过公子”江舒琬起身朝他行了个揖礼。
陆豫的脸遮掩在帷帽之下,他的眼眶微红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见她行礼也连忙回礼。
“小姐,我有些事想单独与你说不知可否……”
月影从进来就觉得气氛不对听见陆豫这么说霎时瞪大了眼在她身后拉着她的衣袖示意不要答应。
“小姐可以放心我如今身受重伤对你做不了什么,我也会让我的随从出去”
“……好”
“小姐!”
“月影听话”江舒琬安抚的看着她,她见状也只能出去。
门刚刚一关陆豫就将帷帽取下。
“琬琬”陆豫笑着看着她张开手臂,他刚要起身腿却使不上力只好坐在轮椅上喊她。
“……”江舒琬看着那熟悉的俊脸却是红了眼,晶莹的泪珠滚落。十年了,她再次见到他了是那个会温柔的对她笑的陆豫而不是那个冰冷的坟冢。
“琬琬,我现在还走不了路你过来抱抱为夫好不好,我好想你啊。”
“骗子,呜呜呜……”江舒琬几步走上前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动作轻柔的抱住他,手上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
“……”陆豫眼眶微红同样紧紧的拥着她温柔的吻着她的乌发,一下下轻抚着她的背。
“都是我不好,丢下琬琬一个人过了那么久。罚我后面一辈子陪着琬琬好不好……”陆豫的声音温柔极了仿佛在哄孩子一般。
“你把我当孩子哄呢,你食言了这次将后半辈子赔与我本就是应该的。你若是又丢下我,我……我就……”江舒琬泪眼朦胧却怎么也说不出后半句话,她就如何呢?她还不是会如上辈子一样吗。
“不会了,前世我身已许国,难许卿。这次啊谢你一世倾相许,襄帧风雨同舟共。”
“不骗人?”
“不骗你。”
陆豫轻柔的吻住她的唇仿佛捧着稀世珍宝。
“唉……”江舒琬先是僵了一瞬随即长叹一声搂住他。
“骗我也无所谓,反正这次碧落黄泉我都与你一起去。”
喘息间江舒琬看着他目光炯炯语气决绝。陆豫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她随即再次吻住她,纯粹的接触远远不足以填充无尽的思念。那是黑洞,即是她的也是他的。
“唔”渐渐江舒琬不知何时被他抱在怀里。江舒琬怕压到他的伤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死死扣住腰肢。终于,江舒琬被放开二人额头相抵眼神炽热缠绵。
“好了,松开我吧你的伤还没好呢”江舒琬站起身替他整理了一番衣服看着他眼神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