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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赠茶被拒(1 / 1)


“对了,你的抄写还有多少没抄?”一鑫询问他。

“额,我还没数过……先让我数数……”刘辰从书箱中掏出了那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细数了起来……

另一边,砚书台中,钟晓北拾起了一颗淡蓝色的传像石,盯着它联想起了早上的事。

“咚咚——”林筱玉敲响了砚书台后院的的一间屋子。“来啦,来啦!”屋内传来应答声。一打开门,一个披散着黑发的男子出现在林筱玉的面前,他那浓眉下的一双丹凤眼微抬,打着哈欠问道:“哦,是湘林君啊,里边请。”他一边慵懒地说着一边用手拉扯着已套在身上但还未完全穿戴好的衣袍。

林筱玉看他衣衫不整的样子,不敢直视,微微低头道:“不用麻烦了。”

等他整理好了衣袍后,他又问:“这么早,湘林君,总不能单纯是来叫我起床的吧?”

“当然不是,”林筱玉这才抬眼看他。“都是当先生的人了,还这么懒散……”林筱玉在心中小声嘀咕着,表面依旧风轻云淡。

“我的两个劣徒,今天恐怕需要麻烦先生你了。”

“哦?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他们开小灶?这也不是不行,但我可不能白干啊!”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变幻出了一支黑木簪子,挽起长发。

“不是,我还没说完呢。”

“哦,那你接着说。”

等林筱玉简单解释了一番后,他斜靠在门框上,思索了一下。“可以啊。不过,要异地授课的话,最好是用传像石。可是我这里已经没有传像石了。”他耸了耸肩说。

“这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有。”林筱玉从挂在腰间的纳虚袋中唤出了三对不同色泽的传像石,分别是暗红色、粉紫色和天蓝色,分别象征着上品、中品和下品。“上中下三种,不知先生你需要哪一种?”

“哈哈,湘林君,你还真是阔气。”他笑道:“就它吧。”他指了指那天蓝色的灵石。“不过,我也有一件事需要湘林君你帮忙。”

“嗯?什么事?”

“掌门好茶,他那边名茶无数,不知湘林君能否帮我讨要一副?”

“你为何不直接向掌门师父要啊?你,不是最不要面子的吗?”林筱玉语气中带有一丝嘲弄。

“嗐,你又不是不知道,掌门这人,最宝贵他那些茶叶了。一般人,他都不给。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他一手带大的,他肯定会给你的。”

“不对呀,我记得你也不是个好茶之人啊?怎么突然对喝茶感兴趣了?”林筱玉对他的请求感到有些奇怪。

“不是我喝,是送人。”他简单地解释。

“送人啊,为何不下山买一副好茶呢?何必觊觎师父他老人家的珍藏呢?”林筱玉依旧追问道。毕竟,她也不能保证,自己前去向师父讨要他的名茶,师父不会撵她出来。

“唉呀,一句话,你帮,还是不帮?”他严肃地将问题抛给了林筱玉。

“唉,好吧。”林筱玉想到自己率先拜托人家帮忙,现在人家也有请求,她当然不好推托。“不过,我倒是有一种连师父都没有的好茶。”林筱玉在心底暗笑着,打算着就送他那副茶叶。

听到林筱玉答应了,他笑着对她作揖:“那钟某,就多谢湘林君了。”

“嗯,对了,还有一事,我要问你。”

“湘林君只管说。”

“你昨日,是不是罚辰儿抄门规了?”

一听她这么问,钟晓北在心中咯噔了一下,“难道我罚了她徒儿,她来找我算账了?不至于吧!”他在心中暗自嘀咕,但还是冷静地回答:“是。你不知道,刘辰这小子,第一天就在课上睡觉。虽然,大家都认为我是个和蔼可亲、学生喜爱的先生,但是,如果放任他不管,那我枉为人师啊!”

“上课睡觉,确实该罚。我只是好奇,你罚他抄几遍?我今早看到他抄的那叠纸,看起来张数不多啊。”

“我就罚了二十遍,已经比杜兄当年罚的少很多了……”他嘟囔了一句。

“哈哈,那确实。”林筱玉笑着说,以往杜源先生惩罚学生的恐怖画面立刻涌入脑中。“要是我的那两个劣徒不听话,你就狠狠地罚,不用过多考虑。”随后,林筱玉露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呵呵,”然而,钟晓北被她这一笑吓出了冷汗,尬笑着答应:“好。”

“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嗯。”钟晓北看着她走远后,不禁吐槽:“差点忘了,湘林君,曾经也是个狠角色。”

回想到此结束,钟晓北将传像石放下后,朝门那边望了望:“也不知道,湘林君能不能要到茶叶?”

此刻,一阵熟悉的敲门声响起。钟晓北欣喜地站起身,小跑到门口处,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林筱玉。“怎么样?要到了吗?”他迫切地问。

“额,嗯。”林筱玉掏出一副包好的茶叶,但没有说明这其实是他人送自己的,并不是掌门师父的。“不过,师父给得不多。”

“没事,没事。这些足够了!钟某多谢湘林君。”他双手接过茶叶,兴奋地说。

“一副茶叶而已,至于这么高兴吗?”林筱玉有些不解。

“这可是为了缓和我和他关系的宝贝。”钟晓北严肃地说。

“她?”一听到钟晓北这话,林筱玉不禁八卦道,“你有心上人了?”

“什么心上人?我要送的是……”刚要说出口,他又将话咽了回去。“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她和方捷关系比较好,万一被方捷知道了,恐怕又要被笑话了。”钟晓北心想。

“送谁?”林筱玉见他迟钝了一下,催问道。

“一个朋友而已。”钟晓北顿了顿,说。

林筱玉看他不愿意多说,于是,就识趣地不再过多询问了。等林筱玉离开后,钟晓北便匆匆关上了房门,往外跑。

这时,正好是清云学堂学生放学之时,门外御剑飞行的、徒步行走的,人数虽不如另两个学堂的人数多,但也算得上是壮观了。姬子苒在门外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奇怪,今天怎么没见着他们?难道已经回去了?也对,只有清云学堂每天拖堂,唉。”她叹了口气后,准备离开,却瞧见了一人鬼鬼祟祟地走进了清云学堂。只见那人东张西望,沿着墙边走,怀里好像还藏了什么。“那是谁?”姬子苒心想,“鬼鬼祟祟的,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跟上去看看。”

钟晓北东张西望,走进了清云学堂,怀里还藏着那包茶叶。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文书阁门前,发现这门是敞开着的,他探出脑袋,朝里面观望。这时,姬子苒也迈进了清云学堂的大门,远远地看到那人在文书阁门前偷窥,“那人不会是来文书阁偷东西的吧?必须得赶紧告诉先生!”于是,姬子苒从另一边绕道跑向墨文堂,去找杜源先生。

此刻,墨文堂内,杜源正坐在书案后边,静静地看着书。偌大的屋堂内,就他一人,他十分享受这一清静时刻。然而,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一宁静。“先生,不好啦!”被吵扰到了的杜源很不满地抬眼看,却看到一个女孩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来者正是姬子苒。还没等杜源开口问,姬子苒已先开口道:“先生,有个人在文书阁门前鬼鬼祟祟的,怕是个小偷,来偷东西的!”

“哦?偷东西都偷到这里来了,这人胆子可不小啊!”杜源恼火地说。他放下手中的书,起身道:“我且去看看,你别乱跑。”

“嗯。”姬子苒乖巧地点了下头。看着杜源已迈出墨文堂的门槛,于是,她便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

杜源一迈出墨文堂,就远远地看到一人在文书阁门前向里面张望着,想进又不敢进,在门口徘徊。见状,他眉头一皱,“是他……他来做什么?”

“唉,不知道他现在在不在里面?要是莽撞地闯进去,他肯定会撕了我的……再等等吧。待会儿该怎么跟他说呢?好纠结啊……”钟晓北在那门口徘徊着,迟疑不决。最后,他终于打算要进去时,身后传来杜源洪亮的声音,“喂,你来干什么?”

“啊?”钟晓北慌张地转身,尬笑道:“哈哈,我,我来看看你……”

“哼,我还没到要你来看望我的年纪。请回吧!”杜源不客气地说,正要转身离开。钟晓北快步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等等!”

“哦豁!原来他们认识啊?!”躲在远处柱子后边的姬子苒看到钟晓北拉住了杜源的手臂时,忍不住吐槽着,“怎么,看起来关系有点紧张啊?”

“先生,我,我有东西给你……”钟晓北抓着他的手臂,说,目光中透露出些许期待。

杜源马上甩开了他的手,冷笑说:“呵,现在倒是叫我先生了。”

“不,不是,要是你喜欢我叫你杜兄,我也不介意。”钟晓北嘴贱道,想着开开玩笑来缓解一下尴尬。然而,他这话,却激怒了杜源。“你,哼,没大没小!”他愤愤地甩了下右袖,大踏步走开。

“哎,先生,别生气啊!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你喜欢喝茶,我就托人给你带了副上好茶叶。你要是不嫌弃就带回……”他正说着,快步走到杜源的面前,拦住了杜源,并掏出了塞在怀中的茶叶,递到他的面前。“啪——”杜源甩开了他的手,他手中的茶叶也掉落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茶叶摔落在地之时,钟晓北的心脏似乎被人狠狠地捶了一击后,彻底碎了。

“别以为一包茶叶就能弥补你失约,你以为我是谁!”杜源冷冷地说,然后从他的身边擦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钟晓北一人傻傻地站在原地。躲在远处的姬子苒看到先生朝她的方向走来,眼看已经来不及躲藏到别处,正焦急着“该怎么办”,突然,她灵机一动,念着蹩脚的隐身咒,恰好在先生走过之时,咒语生效了。杜源从她身边走过之时,向她所在的地方瞥了一眼,好似漫不经心,但她却与先生的视线对上了,这着实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钟晓北紧紧咬着牙,几滴水掉落,他缓缓地走到那包茶叶面前,俯身,捡起,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盯着茶叶好一会儿。远处传来杜源关门的声音。这时,他才缓缓转过身来,满眼失望地望向墨文堂,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一丝声音。最后,他猛地转身,快步离开了。

等钟晓北离开后,躲在远处的姬子苒才敢现身。她走到文书阁门前,看了看地上,却发现点点水印,她又抬头看了看高高挂在空中的太阳,疑惑道:“哪来的水?”即刻,她恍然大悟,转头看了看钟晓北离开的那扇大门,不禁有些同情他。

“热闹看够了没有?!”一声严厉的呵斥声从背后传来,吓得她赶忙转身查看。杜源站在她的身后,冰冷地盯着她。“还不走,是想让我给你加作业吗?”

“不,不是,我,我马上走!”杜源的话吓得她连忙否定。说着,她急忙转身跑走了。

这时,杜源却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地上还未消失的水印。顿时,他猛地抬头看向门外,脸上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惊讶,“那小子,竟然……哭了?!我,是不是说得有些过分了……”他眉头微皱,眼神中掠过些许忧愁。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少年的钟晓北是个桀骜不驯的人,同时还是个顽劣至极之人,面对处罚恐吓,他浑然不怕,更别说流泪了。少年的他与郑许十分相似。不过,他的这种顽劣,却是一直伴随到他长成之后。直到他开办学堂,成为先生后,这才收敛。但,这次,他却哭了?!这确实惊到杜源了。他的这一反常举动,让杜源不禁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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