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御府台,气氛跟之前的紧绷感完全不一样,家佣们早早避开,没有打扰两人,司年打算拎着行李上楼,席司妄长臂一伸,将行李箱夺过来。
“干什么?”
“拿上去收拾一下啊,怎么了?”
“我来拿。”
“医生说你不能拿重物。”司年眼皮一跳,见他拎着行李就往楼上走,忙说了一句。
席司妄脚步顿在楼梯上,“这点重量,我还不至于那么弱吧。”
“弱不弱又不是你自己说了算。”她跑上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行李,“不要多管闲事,我自己可以。”
席司妄:“……”
他不敢跟她叫板,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行李箱被她拎出气势汹汹的样子。
摇摇欲坠的样子就有点令人担心。
衣帽间里,她将脏衣服放在一边,干净的就全数整理在柜子里。
他斜倚在门框上,双臂环胸,就这么看着她,司年一开始没注意他的视线,等发现后,就有点不太适应。
感觉收拾衣服的手脚都开始变得僵硬,“你去休息吧。”
“不累。”
“那你去做别的。”
不要老在这里盯着她,很奇怪。
“不能陪着你?医生说,适当运动一下也可以,我就站一会儿。”
司年找不到反驳的话,到底也没说什么,安静的回过脑袋,强行让自己忽略他的视线。
……
“你吃药了吗?”从回来到现在,他就跟她小尾巴一样,一直跟在她身后,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洗完澡出来,她才想起,他吃没吃药的问题。
担心自己疏忽,他自己也忘记。
那伤口看着就很痛,虽然不是在她身上,但都做到这一步了,也不缺那点提醒。
席司妄看着女孩的脸,一脸恍悟,“哦,忘记了。”
司年气鼓鼓的看他,“这也能忘,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忘了?”
“嗯,你找我多麻烦啊?”
司年气得想锤人,压抑了一下怒气,起身去给他拿药,还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你赶紧吃,然后睡觉,你现在需要的是多休息,休息有利于身体恢复。”
“好。”
……
翌日一早,等席司妄去外面散步,她给顾鸢打了个电话,虽然有时差,但实在是没忍住,席司妄有毛病。
顾鸢听完司年这几天的描述,拍桌大笑,“我说你这几天怎么都回我信息这么慢呢,原来是某人生病了啊,你照顾得也够呛,这还不明显吗?问我他什么意思。”
“明显,什么啊?”
顾鸢,“希望你关注一下他,最好精力和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没想到席司妄还这么幼稚呢?”
“什么啊?”
“我说错了吗?”顾鸢反问,声线有点迷糊,“你好好想一想,他是不是特别作,让你想揍人?
这就代表,他巴不得你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关注他,关心他,懂?人家这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这边没有一点点的心动?”
司年觉得顾鸢大概是喝多了,现在脑子不清楚,席司妄这种人,哪里像是会缺爱的样子、
“别胡说了,他铁定不能。”
“虽然姐我没什么爱情经验告诉你,但是作为看过不少案例的前辈来说,我觉得我的猜测,很正确。”
“我不要听你一个爱情菜鸡胡说八道。”
顾鸢差点骂人,忍了忍,笑意也消失许多,“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次。”
“我什么都么说。”
“怂不怂,我说你好好跟他聊一聊米兰的事情,你说了没?明显你们之前就在闹矛盾啊,你怎么心底一点数都没有?
不是我说,席司妄也真是好哄,你就两句甜言蜜语,她就找不到北了,你就是他的短板吧。”
“其实也不是很好哄。”司年觉得那几天的情绪,其实也挺糟糕的,席司妄一直不回来,也没电话,虽然她每次发信息,他都回得很及时,可真的完全不回家。
她要是计较的老婆,肯定觉得他在哪个温柔乡里躺着了。
顾鸢好生无语,“你可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满足吧少女,席司妄对你,已经很好了。”
“是吗?”
“不是吗?”
司年:“……”
顾鸢,“之前你觉得没法好好开口,但是现在应该也不难了吧,来米兰这件事,你们作为夫妻,是该好好说一说的。”
“我知道了,我会说的。”
“成,那我就不跟你聊了,我要去睡个觉,昨儿忙了一宿,眼睛都睁不开了。”
司年很不好意思,觉得因为她的关系,打扰到了顾鸢,“鸢姐很抱歉,打扰你了。”
“没什么,乖,去解释一下,我不参与了。”
“好。”
说去米兰这个事,还是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席司妄因为要恢复伤口,吃得很清淡。
司年最近胃口也不算好,于是跟着他一起吃鱼片粥,大厨手艺好,看着清淡,入口却很鲜嫩爽口。
但是她吃得有点心不在焉,吃两口盯着他看许久。
席司妄是个死人都不可能注意不到这样的视线,他确定对面的人应该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想跟自己说。
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一脸纠结,他抬眸,逮住了她想挪开的眼神,司年快速的埋下脑袋,大口的吃了几口粥。
席司妄低笑出声,“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
“是有一点点事情,想跟你说。”沉默片刻,她用勺子戳了戳碗里的鱼片,眉心染上一抹纠结。
席司妄哦了一声,问道,“什么事?是想现在说,还是吃完晚餐再说?”
司年啊了一声,“吃完晚餐说吧,现在说不出口。”
“也行。”
晚餐不紧不慢的吃了一个小时,餐桌重新收拾好了,司年才跟他移步客厅。
席司妄视线落在他身上,“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司年垂着的小脑袋抬起,视线落在他含笑的脸上,“七哥,我想跟你说说去米兰的事情。”
话音一落,她感觉到周身气压顿时沉了下来。
而他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沉凝和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