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这一觉睡得很沉，也想到了许多以前发生过的事，醒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片模糊，她叫了席司妄几声，但是没人回应，她眼前发黑，缓了一会儿才坐起身。
席司妄正在外面接电话，面色很沉，因为担心吵到司年，所以门窗紧闭，司年在房间里叫他，他是真的没听见。
挂上电话，折身回屋，就看到司年颓靡的坐在床上，两眼发愣。
他脸上的戾气收敛殆尽，这才换了一副表情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年年？”
司年懵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扭头看向席司妄，他也不催促她，就等她慢慢回神，司年眼底慢慢聚焦，看清了他的脸，神色一亮，“七哥。”
“睡迷糊了？”
“梦到了很多以前在桐城的事情，这些年有意遗忘的，好像一夜之间全都回来了。”
“梦到了什么？”席司妄心底咯噔一声，想到了母亲说过的话，顿时心底七上八下的。
司年不知道他心底所想，只是淡然道，“就是很多关于奶奶跟爸爸的事情，以前没细想，倒是没觉得，现在梦境倒回，发现我有关母亲的记忆实在是太少；
我年少和童年，度过的所有快乐时光，都是跟奶奶和爸爸一起的，我母亲的角色，似乎可有可无。”
席司妄对于肖玉华，观感极差。
司年对肖玉华没什么感情，正好，以后事情爆发，她受到的伤害相应也会锐减。
“奶奶跟爸爸，梦到了她们什么？”
司年觉得他今天话有点多，不过跟他分享并不排斥，她精致的眉眼闪烁，唇角都夹着浅浅的笑意。
“梦到跟奶奶一起炮制药材，跟爸爸一起去钓鱼，有趣的事情很多，我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那留在晚点慢慢说，先起来洗漱，吃了早餐后，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司年被他扶起来，兴致勃勃的问，“今天诚伯准备了什么早餐啊？”
对席家的早餐，她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
“都是你爱吃的。”
见她一副小馋猫样，他不禁觉得好笑，在她俏鼻上轻轻刮了一下，“需要帮忙吗？”
人已经送到了洗浴室门口，他还未松手，认真的问道。
司年摇头，“不用，你等等我就可以了。”
席司妄勾唇浅笑，“好，那就在门口等你。”
司年眼睛弯起，露出璀璨的笑意。
她点开设计咨询的相关热点，将手机架在一边，开始洗漱，这是这段时间的小习惯，席司妄已经习惯。
司年牙还没刷完，手机连续进来几条短信，她一开始没理会，以为是什么垃圾短信，紧接着，同样的号码一共来了十条信息。
她吐掉嘴里的牙膏沫，漱了口，这才漫不经心的打开手机。
当看到短信内容时，她浑身僵硬，瞳孔剧烈收缩。
她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觉得信息是真实的，一个却觉得这不过是恶意误导。
至于对方是谁，不用想都知道是不相关的人。
对方可能是担心她不信，再度发来一条信息。
【你可以不信，觉得我恶意满满，不过事实就是事实，不论你如何想的，都改变不了。】
她尝试打电话，但是对方不接。
只是甩过来一个地址，附言【想知道更多，这里见，不准带人过来，特别是你丈夫。】
司年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她快速洗了个脸，表情沉沉的从洗手间出来，席司妄瞬间就看出了她情绪上的不对，忙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司年摇头，“突然有点头晕。”
也不知道席司妄信没信，但他没多问，扶着她坐在床边，半蹲在她面前，“怎么了？”
司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那人的信息，对她而言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想确认一遍。
而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她不想让席司妄卷进来，这些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为自己做得已经够多了，没必要什么都拽着他一起。
席司妄见问不出什么，也没勉强，给她倒了一杯水，“先喝点水，然后我们去吃早餐。”
“嗯。”
……
早餐后，司年寻个借口出门，并且不用席司妄陪，席司妄想跟她说的事情，都没机会，迟暮晚见儿子拧紧的眉梢，不悦道，“你为什么不快点说？现在年年出门，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
这事不能拖的你知道吧？你知道年年打算去哪里吗？”
“不知道。”
事实上，他现在情绪格外糟糕，戾气很重，浑身寒气直冒，作为母亲，迟暮晚都有点担心这样的他。
“你只有在年年面前，能收敛你这臭脾气是吧？”
席司妄没接她的话，视线依然直直的看着大门外，纵然司年已经离开几分钟，背影都看不到了，他依然舍不得收回视线。
迟暮晚气得肝疼，转身就走到席南丞身边，“你说，我们俩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榆木脑袋，就算年年不让跟，他不会悄悄跟着去吗？万一年年出事了，怎么办？”
席南丞好笑，安抚自己夫人，“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就不管了，而且儿媳妇儿的脾气，你应该也了解，这不发现还好，万一发现了，你说她会不会让儿子好看？”
迟暮晚欲言又止，最后闭嘴了。
席南丞安抚好她，走到席司妄身边，“怎么一直在这里发呆？你一直这么坐着，也不知道年年什么时候回来啊。”
“第一时间可以看到她回来。”
“方法很多，就爱选最笨的一种吗？”席南丞第一次发现，自己儿子居然是个情种。
不过有点傻，脑子大概不是很够用来谈恋爱的那种。
席司妄说不上来心底为什么焦虑，在司年走出门的那一刻，他眼皮就一直跳，虽然不信神佛，但在司年身上，他总是因为她的事情，格外虔诚。
席南丞的话他答不上来，可也不想动。
席南丞也了然了自己大概说不动他，自己起身，“既然你觉得这样是你最舒适的等待方式，那你就继续这样，我们也不勉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