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妄觉得他的话漏洞很多，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目光如炬，看得高程后背直冒虚汗，高程还算是坚挺，没露怯。
席司妄扭身，“不见，没时间，推掉。”
“是，席总。”
席司妄声音又传来，“司年也没跟你打电话吗？”
“夫人没有给我打电话。”
席司妄看着外面渐渐消失的太阳，还有越来越暗的天色，心底最后一根弦，碰一声，断掉了，他也不知道心底的那股患得患失是为什么，就是突然很难过。
他回办公室的背影，居然有点寂寥。
高程跟着他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席司妄，就像是一个期待玩具许久的孩子，大人回来却告知，忘记买了，那种失望的心情，还有不被重视的委屈。
席司妄现在的样子，就十分类似这个，他别开脸，没看，不知道，惊喜出现的时候，才会越高兴。
……
司年收到高程的消息，高程说得很简单，就说了席司妄的难过和寂寥，看着就像是没路回家的小狗，怪可怜的。
司年不太舒服，想了想，决定给席司妄发信息。
这么想的，自然也这么做了，发的内容不多，也不长，但是地点时间都写得很清楚，让他八点准时赴约，来早来晚都不行。
接到信息的席司妄先是一阵迷茫，然后就是诡异的静谧。
他叫来高程，手机扔给他，“你给我解释一下，夫人短信是什么意思？”
【七哥，八点皇宫酒店5203号房见，不能早到，也不能玩到现在哦「比心」】
高程斗胆纳言，“席总，有没有可能，这就是夫人给你的惊喜啊，夫人其实并没有忘记你的生日？”
席司妄开心一瞬，随机抢过手机，“等于没说，算了，我听她的，你去忙你的。”
“席总，晚点我送你过去吗？”
“我自己过去，不用你。”
“是。”
司年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却也没有特别排斥席司妄早点到来，就是觉得准备这么久，担心惊喜不够，既然让他心情不好，那就提前来好了。
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席司妄既然会那么乖，她说不让早到，他就真的在等，尽管心焦火燎，还是不愿意违背司年的意愿。
……
晚上七点五十八，皇宫5203的门外，席司妄看着时间，等待八点的到来，他其实早就来了，但是不敢上来，一直在下面的车里等，等时间的流逝，从未有过一次，居然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
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八点的内容。
心跳随着时间的秒针而跳动，他一度觉得自己心率很快，然后八点整，他推开了5203的门。
总统套房很大，一路都是玫瑰花和蜡烛拼凑的指引路，然后走到大厅，司年手里捧着蛋糕，坐在钢琴前。
她笑容温婉而柔和，看他的目光闪烁着星星，他脚步顿住，似乎这么都挪不动，他原本以为，生日可能就这么过去了，没有她的惊喜，但是他似乎错了，看着房间的布置，他不傻，所以这一天，其实她一直在忙着给自己准备惊喜？
他说不出这一刻心底的那种悸动，就是特别开心，开心自己能拥有这么好的她，她笑着起身，捧着蛋糕走到他面前。
“七哥，生日快乐。”
“你……”他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来，于是只能发出一声你，接下来什么都没说，手自然而然的抬起，接过她手里的蛋糕，紧接着，她坐回钢琴前，弹奏起了致爱丽丝，还有生日快乐的歌。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也看清了房间里的布置，有他从小到大的照片，第一次获奖，第一次上学，第一次参加比赛，第一次弹钢琴，第一次游泳，所有的照片，都是他的第一次，还有第一次，有人陪他过生日，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
房间全都被鲜花占满，还有她精心准备的照片墙，每一张的照片下面，对标的都是她相应的第一次。
两人明明相隔万里，但成长但途中，似乎有参与。
这种感觉来的很突然，随着音乐的跌宕起伏，他一步一步靠近司年，然后将蛋糕放在钢琴上，坐在她身边四手联弹。
司年挑眉，正前方的录像机正在工作，她笑着在席司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笑，“七哥，席司妄今天的惊喜，你喜欢。”
她穿着碎花长裙，抹胸，身材苗条，凹凸有致。
席司妄眼底盛满星辰和喜悦，无以言说的表达，透过眼神告诉了她，今天的一切，他很喜欢，也很骄傲。
司年也是第一次给人准备惊喜，以为失败了，但是看到他的模样，又觉得，特别值得，因为他看上去很喜欢。
席司妄确实很喜欢，完全没有辜负司年的好意，他吃了蛋糕，跟她举杯对饮，坐在落地窗前看星星，然后说了自己这一天的心情过山车，将司年揽在怀中，他笑言。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失落，但是看到这些后，又觉得你很辛苦，明明很想要你给我的惊喜，却装作没事人一样。
我假装在妈妈面前大度，她大概挂断电话之后，要笑我好久。”
司年靠在他怀中，轻笑，“所以你现在觉得我是不是坑你了？”
“没有。”他说完，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年年，你给我的不管是惊喜还是惊吓，只要我命还在，只要你还在，我都会走到你身边。”
司年：“……”倒也不用这么血腥，可感动是只多不少的。
外面的世界一片霓虹，司年低声附在他耳边说，“七哥，还有一件生日礼物，你要不要现在拆？”
席司妄喉结滑动，眼底一派清明，随即低笑出声，“你给七哥的惊喜已经很多了，今天这些就是最好的礼物。”
“不想要了吗？”
席司妄似乎从她话里品出了什么，但是不敢确定，仔细看着她神色，这才眸色深沉，“年年，邀请恶魔的话，自己也会成为魔鬼。”
“那是我愿意的啊。”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附身将她抱起来，“往哪里走？”
“主卧。”
推门而入，里面挂着三套衣服，一套比一套性感露骨，席司妄眼底的黑，如墨染的画，沉沉的铺天盖地，司年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附身凑近小姑娘的耳朵，“年年，你知道自己在玩火吗？你七哥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在你面前更是没有什么自制力可言，你确定，你要将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我？”
“我确定，也不后悔。”
春宵苦短，更遑让这是小姑娘的第一次大胆尝试，他要鼓励不是吗？
司年却后悔了，明明隔日就要离开m国，这么一来自己可能会很惨，但是却为了让他更开心，加上心底的那点歉疚，就任其为之。
结果就是自己像个半残。
浮浮沉沉间她在想，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想不开，应了顾鸢的建议。
然后自己要死不活的，让顾鸢看热闹？
也不急，顾鸢总有被压的时候，她就不信自己这辈子看不到一次顾鸢的热闹。
这么想着，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
翌日离开，是席司妄亲自把人送到的机场，送她登机，念念不舍，抱着她亲昵的亲了亲，“腰还痛吗？”
还要坐那么久的飞机，他担心她受不住。
司年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还在打哈欠，“没事的，鸢姐定的头等舱，可以好好休息，你好好上班，我在家里等你。”
“我会尽快回去，一定赶上你的比赛。”
“没关系的，到时候俞觅会去给我加油，没关系。”
“你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想错过，可以吗？”
“那我等你。”
顾鸢一来就看到腻腻歪歪的两人，看到司年脖颈上怎么都遮掩不住的痕迹，笑的格外灿烂。
“昨晚看来二位玩的有点大啊，席老七，你脖子稍微露出一点我看看。”
席司妄脸色黑了黑，“照顾好年年。”
司年脸色坨红，恨不得能挤进席司妄怀里出不去，被顾鸢大量倒也不至于自闭，就是特别不好意思。
她早上起床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脖子的痕迹了，但是实在是无能为力，遮掩不住。
于是只能这么大而化之的出门了，粉底盖了几成，现在看，完全没用。
席司妄交代司年事无巨细，听得顾鸢在一边直翻白眼，“我是缅北诈骗集团的吗？让你这么不放心。”
席司妄先谢谢她，然后继续忽视，继续叮嘱司年，司年认真听着，最后笑，“七哥你放心，我可以的，鸢姐会照顾好我。”
顾鸢转身面朝着另一边，让两人继续说贴己的话。
算了，她大度，不跟快要分别的夫妻一般见识，确实挺难的，毕竟媳妇儿这么好看，自己这么丑，不得要好好叮嘱啊？
席司妄目送她们进安检，然后挥手，嘴巴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司年没听清，顾鸢看懂了唇形，转瞬就问她。
“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什么呀？”
“德语爱你，嘴形大概是，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