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表情和神态,都过于冷漠,看他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样的落差,让纪亭川很接受不了。
事实上,之前司年对他,虽然没有感情,却有类似亲情的东西。
但如今,那些情感似乎早就被她摒弃。
纪亭川脸色惨白,恍如生了一场大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更苍白了一些。
司年扯了扯席司妄的手,“位置在哪里啊,腿酸。”
席司妄低笑,大大方方将人牵着入座两人的位置,司年坐好后,将果汁塞他手里,然后靠在他肩上。
“困,想睡觉。”
席司妄将手臂处的外套给她盖在身上,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睡吧,一会儿想吃点什么?”
“不吃,睡觉。”
她脑袋往他怀里钻,席司妄心情愉悦,抬手将人半揽在怀中,纵容十足。
贺文脑子里的弦咯噔一声,断了。
心底想着完了,这辈子,纪亭川大抵都追不上司年了。
当初两人关系那么亲密的时候,司年都没这么对着他撒娇,而现在,司年对着席司妄,却能坦然的使小性子。
司家破产后,司年这些小情绪通通被她收起来,大抵是世态炎凉,她不允许自己出现一丝脆弱。
但席司妄却做到了。
让司年,做司年。
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长,对纪亭川来说,都是煎熬。
他曾经能抱在怀里的小姑娘,现在被别人抱在怀里,嘘寒问暖。
曾经对他使着小性子的姑娘,现在对别人使着小性子。
他宠出来的无所顾忌,现在在另外的人面前展示。
纪亭川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他到底为什么会一步错,步步错,走成如今这副模样?
贺文坐在他身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抑,可贺文却觉得,他活该。
……
高程来接的机,两人走的私人通道,避开人群快速离开。
车里,司年接到了俞觅的电话,“我的宝,你回来了吗?爸爸想你了。”
司年:“……”
她不小心按了扩音,那句爸爸想你了,就格外惊悚,司年快速回,“我是你爸爸。”
“好吧,爸爸,你闺女要吃大户,你回来了吗?”俞觅才不在意谁想当她爹,关于这点,她是可以毫无底线的。
高程在前方开车忍俊不禁,席司妄也看着她,司年无奈。
“觅觅,好好说话,我现在在席司妄车上,准备回家。”
“那你问问你老公,介意我去你家做客吗,不用太久,就两天。”
司年侧眸去看席司妄,高程从后视镜里看两人的互动,总觉得单独在香江待了两天后。
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许多,好兆头,请二位继续保持。
席司妄明显被那句你老公三个字取悦,唇角的笑意不减,“可以,御府台也是你家,你可以做主。”
俞觅听到了。
彩虹屁不停,“席总,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夫妻时间的,我就是去避避难,两天就成。”
“可以。”席司妄言简意赅。
俞觅可开心了,“爸爸,求求你来接我。”
司年:“……”
“夫人的朋友,活力很足。”见司年挂上电话,高程笑言。
“高特助,那就麻烦你了,去CBD接一下她。”司年也笑,“觅觅一直这么活力满满,那个家太压抑了。”
话题点到为止,继续下去就不必再说。
在商业中心接到俞觅,高程就直接驱车回御府台。
俞觅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可御府台这里,还真没机会来。
这边太吹毛求疵了,而且能买到几乎都是身份象征,望尘莫及。
俞觅坐在副驾,话题已经找好,“席总,您跟我们家年年,配一脸啊,结婚照很好看。”
“谢谢。”
高程余光看了俞觅一眼,觉得这人彩虹屁怎么这么层不出穷。
抵达御府台1号别墅,席司妄就跟司年道,“你带你朋友逛逛,我去整理行李。”
“好。”
席司妄点点头,拎着两人的行李箱回家。
高程也被留下来一起吃晚饭,高程就多嘴问了一句,“夫人,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安排吧。”
高程应下了这个任务。
反正家里厨师做什么都不错,他亲自请的,实力如何,自己很清楚。
高程办事很靠谱,司年一点都不担心,空间只剩下两人,俞觅这才放松神经,上去抱住了她。
司年被这一抱抱得很突兀,却没推开俞觅,而是反手抱住她,“怎么了?今天这么儿童。”
俞觅,“宝,我拿到俞氏的掌舵权了,我老子被我踹下来了,这两天一直追着我骂。”
司年很惊讶,“贺西州手里的股份,你拿到手了?”
“嗯,拿到了。”
贺西州可不像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司年上下打量她,“你怎么拿到的?”
俞觅似乎不太想谈这个话题,忙道,“你跟席总在香江是不是玩了什么羞羞的游戏?感觉你们之间氛围很亲密。”
“你别转移话题,怎么拿到贺总手里股份的?”
俞觅见她抓着不放,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给我了呗,反正不谈情也不说爱的,谁也不吃亏。”
这话说得隐晦,却也很好理解。
俞觅并不在意自己的第一次给谁,如果筹码足够,她也觉得不亏,那就没所谓。
更遑让,贺西州长得还不错,手里恰好有她想要的,所以某些事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贺西州大抵也是惊愕于她是第一次,所以给的格外干脆,甚至低于市场价卖给她。
并且赠送了百分之2的散股。
这些事是做完后,在床上签署的,她当时还将自己嘴里的烟塞进贺西州唇里。
自信又臭美的笑嘻嘻,“美人抽过的烟,是不是格外上头?”
然后被人压回去重新收拾了一顿。
在之后,两人好几天都没联系。
司年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判定这件事值得不值得,而是想从俞觅表情里看出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觅觅,你真的觉得无所谓吗?”
她可以骗自己,但在司年面前昧良心,她觉得很难。
“我不知道,只知道,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