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俞天华巴掌高高举起,准备在打,俞觅却抓住他的手甩开,俞天华这些年酒色早就腐烂了身体,踉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满脸不可置信。
“你这个不孝女,你居然敢对你老子动手。”
俞觅理都不理他,转首看着纪亭川,“我想你应该很了解司年,你现在对她而言,脏得看一眼都嫌弃。
纪亭川,当年上学的时候我有多看好你,现在就有多失望,一次次羞辱司年的时候,想必你已经做好永远失去她的准备了,对吧。”
纪亭川闻言瞳孔剧烈收缩,一抹深渊的诅咒在他瞳孔地震。
俞觅却笑,“麻烦你,让俞氏破产吧,清算资产的时候,清一清我手里的股份值多少钱,折现给你,算司年欠债的部分。”
俞天华气得差点当场晕倒。
而俞觅拽过座位上的包包,离开了办公室。
烂人烂事,要远离。
……
司年怎么都没想到,寥寥交情,互相帮助,只是觉得对方是很好的人的席司妄,会在她抵达江南的当晚,就将她堵在了青石板的古镇里。
烟雨朦胧,青石板街,男人站在桥下,身姿颀长,五官优越,长而卷翘的睫毛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波光嶙峋的水面,倒映着他的身姿。
手里撑着的油纸伞特别适合他,他往她的方向而来,一步一步踏过阶梯,站在她面前。
油纸伞撑在她头顶。
司年微微仰头,看到他美人尖下深谙如深潭的眸,里面一圈圈的,荡漾着她看得懂却不敢信的温柔。
“席,席总,你怎么会……”
在这里三个字没出口,他先回答了这个问题。
“问过你闺蜜你去了哪儿,来找你的。”
司年垂下的眼睫颤动,手指搅动透露着自己此时此刻的不安,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游客的嬉闹,小贩的叫卖,以及河岸两边灯笼渲染出来的氛围。
不管哪一个,都让此处寂静,显得格外扎眼。
司年脑子里百转千回的想着什么,最后只化作了三个字。
“为什么?”
他从出现在自己世界里,就一直在帮她的忙,她虽然有回馈,跟他给予的比起来,却微不足道。
席司妄往她面前走了一步,拉近彼此更近的距离。
她能听到自己毫无规律的心脏跳动,还有点剧烈,下意识往后退,却被席司妄拽住手腕拉回来。
“别害怕。”
他开口,声线略斯亚。
其实不是害怕,只是不适应,两人算不上熟,距离太近了。
“我不害怕。”
席司妄低笑出声,似乎真的很愉悦,他回答了她的疑惑,“司年,你跟纪亭川的婚礼,还要如期举行吗?”
从俞觅那儿听到了一些事,虽不完全,却也清楚。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人在美国出差。
高程通知他的,原本还有三天才结束的工作,他直接推掉来这里找人,这一次,他不想自己又晚一步。
问出这话,他似乎比司年还紧张,唇抿着,一想自信的眼睛,被暗沉铺满。
他很担心,她坚持。
司年摇头,无比坚定,“不结婚。”
眸底阴霾褪去,染上不可言说的愉悦,席司妄问她,“因为债务原因,所以履行婚约是吗?”
诶?
司年看不懂他了,但这么说也没错。
她点头,“婚礼可能也拖得不久,我欠着纪家的钱。”
“那你介不介意,换个债主?”
司年:“?”
席司妄幽深的眸看着她,十分认真,“司年,我来做你的债主,可不可以?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我们结婚,你的债务就是我的债务,那十个亿,我来还,旁的不多,钱管够。”
他其实真的非常紧张,说话的声线都有些颤抖。
他怕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也怕她觉得自己轻浮。
司年盯着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愣怔半响,呆呆的问,“为什么呢?”
她其实很抗拒去发展一段行感情,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都这么不靠谱,更何况是家财万贯的席司妄。
席司妄是真的很了解她,知道她其实很抗拒。
“司年,家里在催我结婚,我们试试,行吗?”
“只谈婚姻,不谈感情,可以吗?”
席司妄心脏一窒,却没拒绝,他坚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就算现在不爱他也没关系。
他会让司年爱上他的。
见他不语,她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一点,补充道,“隐婚行吗?还有,未来五年,我不想生孩子。”
“好。”
司年猛的抬眸,对上他满是包容宠爱的眼神,快速挪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完全抑制不住。
“好。”
她也淡淡的出声。
席司妄内心狂喜,脸上却压抑着表情,他感觉心脏要跳出来,压不住上翘的唇角弧度。
“司年,你刚才说了什么?”
“好,换个债主。”
司年也不扭捏,反而十分坦然,冲着他扬唇。
其实她在逼到绝境的时候脑子里一闪而过席司妄的影子。
不过她不确定,他是不是愿意帮自己,想着从江南回去,她就上门问问。
没想到峰回路转,席司妄先找了过来。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现在身在深渊的她,急需一根救命稻草,而席司妄,就是最牢固的那根草。
席司妄手掌摊在她面前,“司年,手给我。”
司年不明所以,将手递给他,被他握在手心,紧紧的。
“我会好好对你。”
“好。”
……
桐城乱成一团,瞅着婚期临近,司年用自己的账号,在官媒上发了一个消息。
跟纪亭川的婚礼取消,没有婚礼。
众人哗然,原本大家想看着司年如何哭,或者等着纪家宣布婚礼取消,没想到啥都没等到,倒是等来了司年的官方宣布。
纪世安在办公室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纪老太太气得在家里摔了几个杯子。
“不要脸的东西,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还敢宣布取消婚礼,纪家看得上她吗?”
司年单方面宣布婚礼取消,让许多人都震惊不已,明明破产,还坚持这份高傲做什么,不仅仅抓牢纪亭川。
疯了是吧。
俞觅在家里哈哈大笑,可真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