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陆软软的话,白尘便轻声叹了一口气。
“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冒险了。”
陆软软皙白的脸上露出乖巧的笑容,“所以白爷爷你愿意帮我吗?”
“我能不帮吗?”白尘故作生气的瞪她一眼,“你是我的小徒孙,那边是我的亲孙子,我总不能看着你们因为误会闹出人命吧?”
是谁造的孽,就该由谁去承担。
陆软软和御子书都不该因此背锅痛苦!
陆软软便亲昵的挽住了白尘的胳膊,“我就知道白爷爷你对我最好了。”
“少贫嘴了。”白尘摇头,“过来帮我看看,这个药方是不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陆软软便很配合的凑上前去。
看了看,然后告诉白尘,“的确有点问题,这个地方应该换成白芍……”
一直在白家待到凌晨三/点钟,陆软软这才准备离开。
经过花园的时候,她却看见了御子书。
大晚上的,御子书居然站在花坛旁边,好像在种什么。
想了想,陆软软就凑了过去。
然后看见御子书居然在种牡丹花。
“御二少,这么晚了,不能等到明天再种吗?”陆软软好奇问道。
御子书转过头来,眼神很是冷冽,“你怎么还没走?”
“我帮白爷爷修改了一下药方,耽误了不少时间。”陆软软如实相告。
御子书:“……”
沉默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我母亲很喜欢牡丹花,我想在她的灵位迁入白家祠堂之前,在花园里种一批牡丹花给她。”
“那她什么时候迁入白家祠堂啊?”陆软软又问道。
御子书语气很平淡,“你被我一枪打死,或者你所谓的那个杀人凶手被我一枪打死那天。”
这下轮到陆软软无语了。
“行吧,”她最后还是妥协了,左右看了看,在地上捡起了小铁锹,也开始忙活起来。
御子书很是不解的蹙紧了剑眉,“你干什么?”
“在你一枪打死我,或者一枪打死我找到的杀人凶手之前,为戴夫人做点什么。”陆软软回答。
虽然在京市的时候,她和戴千竹的关系并不好。
甚至因为戴千竹残害御枭,她还很讨厌戴千竹。
可现在戴千竹已经死了。
死者为大。
在死亡面前,陆软软突然就没那么讨厌戴千竹了。
“其实想想她也不过是想当个好母亲而已,所以尽可能的为你争取一切,尽管争取的手段不合适。”陆软软说道。
“她是个坏女人。”御子书平静道。
陆软软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御子书居然说她是个坏女人?
那为什么还要为了这个坏女人/大动干戈,不顾一切要报仇呢?
正打算开口询问,御子书就率先说了原因。
“如果她现在还活着,我一定会让她为了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道歉,用下半辈子去恕罪。
可她死了,还是被折/磨至死,所以我就只能先抛弃那些过往不好的事情,先替她报仇,你懂吗?”
陆软软点点头,“她可以被惩罚,但绝对不是被其他人惩罚。”
“就是这样。”御子书颔首。
“我和你一个想法,倘若戴千竹是我的母亲,我一定和你有相同的做法。”陆软软回答,“所以,我支持你为她报仇,一码归一码。”
御子书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朦胧夜色下,瞳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薄唇更是嗫嚅了好几次,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半晌,才开口下了逐客令,“你走吧,倘若最后你真的是清白的,再来为她种花。”
“……行吧。”陆软软同意了。
她放下铁锹,和御子书告别之后,离开了白家。
到了门外,陆软软打算开车回了月容庄园。
结果走到车子跟前就发现,御枭居然在车里坐着。
也不知道他到底等了多长时间,已经困顿得靠在后座上睡着了,纤长的睫毛浓而密,在脸上投射下大片阴影,有种平日里少见的温柔和安静。
很像是邻家大哥哥。
陆软软心中微动,恨不得凑上去吧唧亲一口。
但她还是忍住了。
轻手轻脚的,打算给御枭系上安全带固定住,然后去前排开车。
结果百般注意,还是不小心失去了重心,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御枭身上。
双手胡乱一撑,压在了御枭的腿上。
御枭疼得闷/哼出声,直接醒了过来。
“对不起,”陆软软紧张无比,“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帮你系上安全带而已。”
“还好是两边的腿。”御枭无奈的开口,“下次再这么莽撞,我就不好意思娶你了。”
陆软软楞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和娶她有什么关系?
刚准备开口询问,脑子里电光火石,就明白了。
顿时羞得脸颊通红,几乎要滴血一般,“你……你能不能别随便说这种段子!”
看着面前小女人窘迫羞赧的样子,御枭心情大好,抬手将她拥入怀中,薄唇噙住了她如珍珠般的耳/垂。
仿佛这是什么顶级珍馐,非常虔诚的细细品尝。
陆软软在他的怀中颤栗着,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被松开的时候,眼眶里是晶莹的泪珠。
看上去让御枭更想欺负了。
甚至有种想把她在这里就解决的冲动。
但理智战胜了冲动。
御枭将陆软软扶正坐好,“去吧,开车回家。”
陆软软回过神来,更加不好意思了,“为什么是我,你怎么不开!”
她现在全身还有点发软呢,怎么开车啊!
御枭很无辜的摊开手,“我也想开车,但是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我怕路上心猿意马,到时候开错道……”
陆软软赶紧从后排跳下车,绕到了驾驶座,“我开车,我开车可以了吧,你别说了!”
她脸皮薄,真的不能再往下说了。
御枭勾唇轻笑,重新靠在了后排的座椅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随即飞快的擦掉了额角的冷汗。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头看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