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御枭给打断了。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的将陆软软脸上凌乱的头发给拨到耳后。
声音喑哑暗沉,问道,“当时你一定很害怕吧?”
“你要听实话吗?”陆软软楞了一下,反问御枭。
御枭便颔首,“当然想听真话。”
陆软软就很诚实的告诉御枭,“当然很害怕,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而且,我也不想死啊。”
被放干血,还要被烧死,那种感觉真的很恐怖!
甚至,在看着御枭当时离开房间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彻底绝望。
“我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认识了你,替嫁成为你的妻子。”陆软软笑着说道。
顿了顿,又反手将御枭的腰给搂住,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御枭的怀中蹭来蹭去,“但是还好只是一瞬间。”
虽然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他们现在很幸福,这就够了。
“当时抽血给我,很难受对吗?”御枭又问道。
陆软软抬起头,巴掌大的皙白脸上透着几分疑惑,看着面前这张轮廓英俊的脸庞,“你今晚很奇怪,为什么问我这个?”
御枭抹黑的眸微敛,搂着她的手收紧了一分,“因为你梦见了,所以我想问清楚。”
“那都过去了。”陆软软又抓着他的西装边角,“你是不是很自责?”
可实际上,当时御枭也是想让她走远一点啊。
说的放血,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只是她当时太害怕,所以才以为自己几乎要被放干了血而已。
“你别总想着当年的事情了,你又不是故意伤害我。”陆软软反过来安抚御枭的情绪,“你是因为爱我,才要推开我。”
曾经她不懂的时候,恨过御枭,但现在已经不恨,甚至是深爱了。
“回答我的问题,当时抽血给我,很难受对不对?”御枭却不接这茬,继续追问道。
陆软软看这架势,知道御枭是非要问个清楚才肯罢休了。
她只好点了点头,“的确有点难受。”
人体造血周期是三个月,但如果想要完全恢复,起码是半年时间。
当时她隔三差五就要抽一袋血给御枭,身体全靠各类营养剂强撑着。
那种吊命的东西,只能保证人不死,但身体透支之后的痛苦无法缓解。
简单来说,就算那个时候的陆软软看上去是红光满面,比旁边的正常人还要健康,可实则她只需要轻轻一推,就会直接摔倒在地。
堪比纸糊的假人。
“以后不会了。”御枭用力的将陆软软拥入怀中,眸色深得如同车窗外的夜色一般,晦暗不明,透不过任何光线,“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再抽血,再伤害自己的身体。”
御枭搂着于他而言娇小无比的小女人,逐渐收紧手臂,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一般。
好像这样,就可以一辈子都不和陆软软分开了。
“哼,”陆软软在他的怀中扭了扭身子,“那你最好说到做到。”
顿了顿,又伸手去推御枭的胸膛,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你抱得好紧,我快喘不上气了。”
御枭这才松开了她,缓缓的坐回了驾驶座上。
车里的气氛随着稀薄的氧气缺失而逐渐上升,烘得陆软软脸颊越发滚烫,连手指都跟着泛起淡淡的粉色。
她有些撑不住,又担心御枭会做出其他出格的事情,便率先推开车门下去了。
留下御枭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晦暗莫测!
“软软,”御枭缓缓掀开了薄唇,用仅有他能听见的声音承诺,“我不会再让你给我献血了,绝对不会。”
就算是废掉这双腿,甚至是丢了性命也不会!
——
转眼,就是翌日。
陆软软一大早起来便去了医院。
为了安抚御老爷子昨晚那颗受伤的小心灵,她特意买了素馅的包子,还给配了一颗茶叶蛋。
虽然并不是什么太好吃的东西,可对于整天只能吃寡淡营养餐的御老爷子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美食了。
于是老爷子一改昨晚的委屈,开心得眉毛不住上扬飞舞,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我就知道你最孝顺了,哎呀,还是我家软软好,这个包子看着就好吃,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说着,御老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
陆软软笑着在旁边看着他吃,顺便翻看了一下最近御老爷子的病历单。
万幸,他的病历单是正常的。
所以那个人想要针对的人,就只有外公而已。
这也就越发证实了,外公要是苏醒过来,可能会说出那个人的秘密,所以他才会这么着急忙慌要将外公给弄死。
这个人,陆软软一定要想办法抓出来!
“爷爷,你慢慢吃,我上楼去看看我外公。”陆软软说着,就要起身站起来。
御老爷子听闻这话,赶紧将手里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巴里,跟着翻身/下床,“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溜达溜达。”
“嗯?”陆软软还挺意外的,“爷爷你认识我外公吗?”
御老爷子笑着搓了搓手,“认不认识都可以去看看嘛,毕竟这是未来的亲家,等他醒了之后,我们还可以约着一起下棋散步的。”
听闻这话,陆软软想想也是,便点头同意了。
带着御老爷子上楼,病房里已经围了十几个医生。
“什么情况?”陆软软的心瞬间提起来,快步走到了病床跟前,“是我外公出什么事情了吗?”
可走到床前,仪器上的数据都十分正常,病床上,外公也十分平稳的睡着。
“大小姐,”其中一个医生开口解释道,“我们是从邻市调遣过来的医疗团队,是云夫人让我们过来的。”
“什么?”陆软软还没反应过来。
医生又道,“云夫人说,老爷子最近的情况不太好,让我们过来看看,做一个新的医疗方案。”
“是啊大小姐,我们是来给老爷子治病的,您不要太紧张了。”旁边一人帮腔道。
可陆软软的眼神却始终警惕,“那你们看出什么门道,讨论出新的医疗方案了吗?”